“沈司云,你说话……”
“江怡,我们的小女儿没了……”沈司云呼吸困难,双唇因为呼吸而变白发颤,“她在三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没能及时治疗……都是我的错,我没照顾好她。”
“去世了?”江怡眼前突然变得模糊,头疼得厉害,仿佛要炸开,而心像被针扎了一样,传来细细密密的痛楚。
许久之后她才稍稍从这个震惊又悲痛的消息回过神来,泪流满面:“沈司云,这就是你瞒着我的事吗?”
沈司芸说她有件事到死都不会告诉自己……
她实在想不到有什么秘密能够让她守着,迈入棺材都不肯说出来,但现在她好像明白了。
沈司云没说话,用力抱紧她,俨然承认。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江怡的泪沾湿了沈司云里面穿的病人服,“如果你没瞒着,我还能在有生之年见到她……”
“江怡,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沈司云鼻翼一掀一掀,最后闭上眼,紧咬牙关。
江怡抬起头,那些细枝末节忽然就清晰了起来:“沈司云,当初棠棠生日,你是不是故意让我以为她的生日是阴历九月。”
沈司云缓缓点头:“因为两个女儿的出生证明在一张纸上,我没办法分开,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人托关系补办分开,分不开的话,意味着你以后迟早会知道另一个女儿的存在。”
但直到今日,她都没能将出生证明分成两张,哪怕拜托了尤星香联系国外的医院帮她打点,也没能分得开。
为了保险起见,她才会在一开始故意诱导她认为棠棠的生日在阴历九月。
毕竟江怡和棠棠生日在同一天太过巧合,江怡肯定会检查她的出生证明。但实际上她们母女三人就是在同一天生日。
江怡听到她解释,更来气,她就知道当初沈司云这女人有事瞒着自己,可她后来偏偏又是下跪又是保证说绝对没有,她真是鬼迷心窍才会信了她的鬼话!
“还有什么瞒着我?”江怡恨恨瞪了她一眼。
沈司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说出来后,反而没那么窒息痛苦了,但说到这件事,仍旧一哽:“那条红围巾我给舒荷了……我没有弄丢,它陪在我们小女儿身边,和她一起下葬长眠地下了。”
“原来是这样……”江怡喃喃道,双腿像灌了铅一样,迈不动,甚至支撑不起她身体的重量,摇摇欲坠。
当初她还以为这女人真的弄丢了,原来她一开始就是给女儿戴的,只是她们的小女儿没能如愿长大……
这时沈司芸打电话过来,江怡慢慢冷静下来,接起电话,沈司芸在电话那头问找到她姐没有。
“找到了,她在墓园。”
“真的?”沈司芸在那头惊喜喊道,“我马上过去。”
“好。”
挂了电话,江怡伸手抚了抚沈司云的头,替她将垂落下来的长发别到耳后,垫脚亲了亲她嘴角:“沈司云,乖乖跟我回去做手术。”
“可是我做了就会死。”沈司云并没有那么乐观,与其今天死在手术台上,她不如就这么耗着,起码还能苟活几天。
“谁说会死?”江怡打断她的话:“我知道几率很低,但不做这个手术,你就一定会死,你知不知道?”
沈司云欲言又止:“可是……”
“没有可是,听话。”江怡捧住她的脸,拇指擦过沈司云通红的双眸,落在瘦削的脸颊上,明明吃了很多苦,却一声不吭什么都不说。
她忍不住低骂一句:“你这个疯女人……什么都扛着做什么。”
沈司云鼻尖冒酸:“江怡,我怕我今晚就看不到你了……”
“别乱说话。”江怡封住她嘴,给她一点甜头,浅尝即止。
但沈司云显然想到了昨晚在小区里看到的一幕,胸口一震,面色变得难看又充满酸意:“江怡,你和她是深吻,给我的就是亲一下……”
江怡:“……”
“等你做完手术再亲。”江怡拉上她的手,准备离开。
沈司云站定,直直看着她:“现在就要,万一出意外,我只能抱憾而终。”
“沈司云,你怎么那么幼稚?”
沈司云不反驳,就这么看着她。
江怡看了看墓园入口,沈司芸还没过来,闭了闭眼,再睁开,上前捧住沈司云的后脑勺,给她一个深度拉丝的吻。
足足吻了十分钟,江怡耳廓微红,只是掩盖在乌发下看不到,她松开沈司云,抿了抿唇,舔掉嘴角的银丝。
两人的脸凑得极近,几乎是鼻尖抵着鼻尖,呼吸融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