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怡:“对。”
国际天文联合会的人:“请问您要给它命名为什么呢?”
江怡闭上眼:“我打算给它命名……司云星,祭司的司,云朵的云。”
国际天文联合会:“该名字一旦确认,即刻生效,永久不可再更改,请问您确定要将2018VF8命名为司云星吗?”
江怡:“我确认。”
……
傍晚,雪下得小了一点。
江怡还是没听到沈司云回来的消息。
三个小时前出现在陇谊市后,就再也没有她的踪迹。
诺大的人仿佛消失在这雪天里。
江怡浑浑噩噩走出沈家,她真的猜不透那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十年前她猜不透,十年后她还是猜不透。
她也会累的,有什么事为什么不说开……为什么要瞒着……
明明说好了不再骗自己,明明承诺了不会有事再瞒着自己,可结果却是,从头到尾只有她江怡一个人在改变,原先两个人的信任本就少得可怜,后来机场暴徒一事,她彻底信了她,将自己的信任托付给她,而那时候她也真切以为沈司云也是信任自己的,因为不信任的话,她们的女儿就活不下来。
她甚至一度为当时出现的犹豫而自责,自责自己配不上在如此紧要关头里沈司云视如人命般的信任。
江怡满身疲倦往外走,坐在车上,趴在方向盘上呜咽。
沈司云……你到底在哪……
兀地,脑海闪过一个地方,江怡抬起头来,颤抖地推杆挂档,一边往外驶去。
有一个地方,她们都遗漏了。
那就是墓园,沈司云的亲爸和奶奶埋在一起的地方。
沈司云要是想死,肯定会在生前见见他们,哪怕只是个墓碑。
车在路上飞奔疾驰,半小时后来到墓园。
江怡紧张到心脏快要跳到嗓子眼。
直到在墓园看到了那个穿着羽绒服的女人,眼眶瞬间红了起来,又气又恼。
沈司云在奶奶和沈磊的墓碑前放了一些花和祭品,站在面前一动不动,身形瘦削得连羽绒服都能显示出来。
“沈司云,你玩够了没有?”江怡眼眸含着泪水,恨恨瞪着她,“你到底想做什么?”
手术前玩失踪,那么多人找她,她还跑那么多地方……
沈司云听到她的声音,身体一僵,有些不敢置信缓缓转过身,转身那一刻,江怡也看到了她手里拿着的东西——一本经书誊本。
“江怡,我刚刚收到了……国际天文联合会的人发给我的消息,他们说有一颗小行星半小时前被人命名为司云星。”
沈司云垂在一侧的手握紧手腕上的袖口,她的脸颊因为治疗呈现出一种瘦削病弱之态,宛若一个濒死之人。
“那颗行星原来的编号……叫2018VF8,是你命名的么……”
江怡抬了抬下巴:“是我。”
她所有珍贵的、珍藏的东西全都给了她,都刻上了她沈司云的名字和痕迹,这女人要是还哄不好,那她真就要对她彻底失望透顶了。
“江怡,可是你亲别人,你还和她拉丝……”沈司云闭了闭眼,那个吻就像被人按了重复键那样仿佛回荡在她脑海里,甚至每一帧每一秒她都仿佛近在眼前。
“你已经不喜欢我了,你喜欢上别人了。”沈司云忽的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你不应该把它命名为司云星。”
“我为什么不喜欢你,你不知道?”江怡气极反笑:“沈司云,我跟你说过,不要再骗我,也不要再瞒着我,你什么事都自己扛下,美名其曰为我好为她好,有没有想过你一个人根本就承受不下那些事。”
当年钟女士那件事也一样,所有的东西都自己扛自己消化,接着是棠棠的出生,她自己一个人跑到国外生,知道是钟女士下的手后,她又大义灭亲将人送到精神病院。
钟女士被送到精神病院这件事还是今天沈司芸告诉她,她才知道这个女人曾经做过这种比囚禁更大逆不道的事。
她到底有多少事瞒着自己,那件到死都不会告诉自己的事是什么……
江怡见她又沉默下来,气不打一处来:“沈司云,我江怡今天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跟我坦白所有事情,坦白后回去做手术,棠棠还在家里等你。”
“江怡……”沈司云呼吸开始困难,将经书塞到羽绒服里面,贴着胸口,眉眼压着浓郁的情绪,她甚至需要大口大口呼吸:“我不能说,江怡,你会跟我一样痛苦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