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治民从脚下拾起一只大个儿的厚实葡萄酒瓶子,轻轻地走到了小伙身边,他还没使过瓶子杀人呢。提了口气刚要砸下去,小伙子突然睁眼了!还没等摸清状况,就被龙治民击倒在地,一下!又一下!龙治民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一次次把瓶子往小伙子的头上抡去!直到断了气,小伙子的双眼也没有合上,鲜血涌出,在地上迅速漫延。
又一个人被杀死了,龙治民喘着粗气,心里特别畅快,那股子难受劲儿在激烈的迸发中被磨灭了。
杀人后,龙治民照旧把小伙的衣服给扒了,拖着尸体往杜俊威尸体旁靠的时候,嘴里还喃喃道:「来,来,俊威啊,我给你找了个伴儿。」他还把两具尸体摆出了变态的造型,让两人相拥在一起……
而与此同时,杜俊威的家人开始四处寻找他。
时间:1985年5月26日
地点:商县西关汽车站附近集市
被害人:王云(女)
杀害收酒瓶的小伙四天后,龙治民又开始作案。这一天,龙治民又去了西关车站寻找目标。这块地方他太熟了,因为他从这附近的劳务市场和集市里骗走了很多人,有男有女,还有的女受害者被他带回家惨遭杀害后又被奸尸。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会轻信龙治民,乖乖地跟着他走呢?
一来,当时的民风淳朴,乡下人老实厚道很容易相信陌生人。二来,对于贫困县来说,打零工是很寻常的事情,谁都想多赚点钱。三,龙治民犯罪时状态十分沉稳,他那瘦弱矮小的外表很有欺骗性,而且又操着当地的口音,经常以自己身患疾病没有劳动力、帮找对象、帮找工作、结拜干亲、高价雇工等借口把人弄到家里,既能给他干活,又能满足他那扭曲的性欲与杀戮之欲。
杀人后,其妻阎淑霞会帮助收拾血褥,洗涤血衣,搜寻财物,连死者的长发也都剪掉,然后帮他埋尸。
当天龙治民瞄准了一个黑瘦小伙,上前搭讪,「我说兄弟,做活儿不做?起猪圈,一天五元。」小伙不屑地说:「我在城里有活,一天十元哩!」
于是这小伙的厄运便转到了一个中年妇女身上。这个女人叫王云,50多岁,拾掇得干干净净,看起来不像是个乡下人。当时她正蹲在一个卖小鸡仔的摊位前,龙治民一眼便相中了她,上前搭讪:「大姐,想买鸡娃?你过来……」招着手十分神秘地把这个女人唤到一边,指着那个摊位悄声道:「那也算鸡娃?长得跟麻雀儿子一样!我那儿有好的,你来瞧瞧不?」
女人顿时来了兴趣:「你家养鸡?」「我是王墹的,养鸡专业户,什么品种都有。」王云一听就明白了,王墹村是全县有名的养鸡专业村,《商洛报》曾作过报道。
于是那女人不假思索就跟着龙治民回村了,当到达时天色已暗,王云急着要去鸡舍看鸡娃,龙治民诚恳地说:「既然大老远地跑来,要买就买个称心如意。晚上看不出公母,你不如先在我家歇下,明天再说。」王云看龙家很脏,但有女人在家,犹豫了会还是脱鞋上炕了。
坐了一会儿,王云心里莫名发慌,问道,「你们村咋这么安静呢?」龙治民编瞎话:「今晚村里放电影,人都去场上看电影了。你不看吧?这阵怕也快演完了。」王云撇了下嘴:「用轿抬我也不去呢,在西安那阵还没把人吵死!」由此打开了话匣子,两人聊了起来。
龙治民这才知道,王云家境不错,丈夫还是西安一家服装店的大经理呢。龙治民问她:「你咋不在西安住?」王云说住不习惯,吵人得很,三天两头闹病,就回来了。还是商县好,人少,熟人多,清净,照顾果树养养鸡,啥病都没有了。
龙治民听到这里不言语了,蹲在地上闷头抽烟。心里酸劲儿泛起:这女人有福不会享,又想,人家的命咋都恁好呢!当晚,王云成为被龙治民杀害的最后一个人,至于王云的受害细节如何,因为过于残忍与反人类,我们在这里就不详细描述了。
王云的尸体被隐藏得更随意,只是被装进了一个破旧的化肥袋子里,随意地摆在龙治民家屋外的柴草堆后面。
王云正是被杀害的第48人!
让我们根据探案者的脚步,回到龙治民家勘察现场。
时间:5月27日傍晚
地点:龙治民家
此案重大,警方展开第三次搜查,在杂乱的柴草堆后,又发现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化肥袋子,里面装着一具女尸,死者年约50,也不是赵三河。是的,这具尸体就是王云。
三具尸体的发现,使得警方继续增派警力,并带上警犬进行全方位勘察。听闻龙治民家出事儿了发现了裸尸,全村男女老少倾巢而出,前往龙家围观。
「啥?龙治民杀人了?把谁给杀了?!」
「就他那样的连个猪也杀不了的,竟然杀人了?」
警方划出了保护圈,村里的治保主任带领民兵在现场维持秩序。商县主管政法的县委副书记、公安局局长,以及商洛地委、行署的有关领导相继赶来现场。
据现场村民们反应,龙家门前以前还有个萝卜窖,后来填平种上了菜了。刑警队长王扣成走到阎淑霞跟前问:「你知不知道你男人干啥瞎瞎事了?」
「他?干的瞎瞎事多了,成天打我……」阎淑霞面无表情,用呆滞的目光望着门前来往的人。
「没问你这个。你家门前是不是有过一个窖?一个坑?不知是啥时弄平了。你来指指。」
阎淑霞靠着手臂的支撑拖着身子挪到门前,指了一个地方。王扣成他们有点不相信,因为阎淑霞指的那块地方离门槛还不到一米。谁家会把萝卜窖挖在出门落脚的地方呢?
王扣成喊来几个民兵挖挖看。
民兵们挖了几锨以后,突然停了下来。
「咋了?」
没人回答,大家都显得很紧张,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只见挖出的土里含有一些尚未腐化的苞谷叶。
「继续挖。」
民兵们又接着往下挖,当又一锨土被翻上来时,一个胆小的民兵突然向后一退,像蛇蝎缠手一样哇地大叫一声,把锨一扔,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