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苏言往床上一搁,从随身的行李箱里找到一个小药盒,半跪在地上,清理苏言脚心的伤口。“好啊,那你赶紧对我不客气一点。”毕竟跟皇靳夜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苏言脸皮也厚了起来,白嫩嫩的脚丫调皮地微微晃动,不配合皇靳夜的包扎。皇靳夜倏地钳住他的脚腕,抹了消炎药后,三下五除二,包了两层纱布。苏言以为包扎完了,刚要钻被窝,忽然脚腕被皇靳夜往下一拉。“唔?!”皇靳夜突然撕开一条新纱布,在上面撒了足量的医用酒精,在苏言迟钝的抗议下,把苏言的手、胳膊肘、头发丝儿都用沾了酒精的纱布擦了一遍。这些都是跟那个讨人厌的蜘蛛精接触过的地方,就算是言言养的干儿子,也不行。“你干什么啊?”苏言好不容易才挣脱,手腕脚腕都被捏红了。抬头,刚好对上皇靳夜森冷的眼神。果然,这家伙从头到尾都在生闷气,就是没表现出来。“没什么。”皇靳夜嗓音微哑,深沉的眸光里透着些许一直压抑的情愫。“你是不是一直在生气?”手腕脚腕上的红意缓缓消失了,苏言爬到床尾,坐下。“没有。”皇靳夜嘴硬。如果是别人,他可以直接开口,让苏言离那人远一点。可偏偏,这个让他吃醋的人,是苏言的儿子。“那我以后不摸他了,等他哪天变回蜘蛛再说。”皇靳夜面无表情。“你别气了,好不好。”皇靳夜喉咙微动:“不好……”苏言眼睛眨眨:“那我亲你一口?”皇靳夜:“不亲……”连亲亲都解决不了?那肯定是生了很大的气。一时间,苏言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无辜的小鹿眼微微下垂,用小拇指抠了抠皇靳夜的衬衫给你的亲亲是独一无二的怪不得想摸阿夜的脸不让摸,想亲他也不让亲!晚上那么冷,阿夜把他的外套都给他穿了,还在孤儿院门口跟他打电话打了那么久。就是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啊。“阿夜、阿夜你醒醒啊!”苏言轻轻拍打皇靳夜的脸,胸腔里的那颗心脏揪疼得难受。皇靳夜似乎强撑着这副身体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表面看起来好像无碍,可现在高烧终于撑不住,人直接就没了意识,苏言怎么叫都叫不醒。没办法,少年只好用薄瘦的背,强撑着把皇靳夜背起来移动,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皇靳夜弄到床上。这跟摔过肩摔还不一样,虽然糯糯也很重,但过肩摔讲究的是一瞬间的爆发力和技巧,只要技巧对了,力度在一瞬间爆发,就能把比自己重的人摔出去。“退烧药……退烧药……”苏言把皇靳夜的小药盒倒在地上,摊开来找。还好,找到了退烧药。白色的小药片,微苦,苏言抠了一小块,扶起皇靳夜的头。“脑攻,吃药药了。”他把药放在皇靳夜唇口,但皇靳夜眉头紧锁,嘴巴闭得实在严实,苏言撬开他的嘴巴,结果里面的牙咬合得更紧。还有一种办法,就是打退烧针。可是这大晚上的,他去哪找医生?而且如果只是发个烧就打电话叫救护车,急诊室医生会觉得他有病吧……苏言趴在床头,看着手心里的药丸,思索片刻,放进自己嘴里。唔……果然好苦。忍着这股苦意,他微微弯身,用湿润的唇碰了碰皇靳夜发干的唇瓣。像是潜意识里感觉到这是熟悉的味道,皇靳夜闷哼一声,嘴巴终于打开一条缝隙,苏言赶紧把嘴里的药送进他嘴里,又灌了点水。“恩……”处在半梦半醒中的皇靳夜分不清现实与梦,呓语中隐约感觉到旁边有人,大手牢牢抓住了苏言的手腕。“乖,没有毒的,咽下去就好了。”苏言以为皇靳夜是怕有人下毒,赶紧用手轻轻摸着他的头,又用自己的脑袋碰了碰他的脑袋:“咽下去,病病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