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回溯的事情绝不能暴露在言从逍眼前!
言从逍聪明至极,经营玄鹤司多年,最擅从种种蛛丝马迹中捕捉事物真相。
若何寄铁落在她手里,只怕要出大事。
涿光沉下气,将心中千万条思绪理清,最终确定出了自己如今最适合的做法。
…………
酒宴已散,各方人马的心绪与暗斗却未消。@
言从逍代表盛国前来,她本身就是个顶个的高手,此行带的随行侍从并不多,全都住在太初学宫山城言氏的府邸之中,言珏自然也从父亲韩主君为她单独置办的小院搬去言府和母亲同住。
言从逍带着言珏,母女二人不紧不慢地在山城之中,向着言府缓步走去。
各国使者均已入住太初学宫为其在学宫内部置办的住处,唯有言从逍选择了单独在言府居住,天色渐晚,山城之中人不算多,转过一个路口,周遭就只剩言氏以及言从逍带来的玄鹤司鹤使。
眼见周围无人,言珏说话便放松了许多,面上带着些愁容:“母亲,崇安帝姬已经现身,不日将要跟随西京使团回到西京了,她若是不在……我寻找《术源舆图》岂不是彻底无望了。”
寻找《术源舆图》是她此行前来太初学宫最大的目的,也是言氏给她这个嫡系子女的考验,通过这一轮考验,她
才算是真正站上了言氏内部角逐的舞台,和她的姊妹兄弟们一起去竞争言氏内部的资源。
她入学宫已逾一年,如今难得有了《术源舆图》的线索,却要眼睁睁看着她离开,就算心性再沉稳,在母亲面前,也难免露出这般无奈的姿态。
言从逍语气不慌不忙,深沉的眉眼轻抬,向四周扫了扫,周遭无人,她才道:“慌什么,你难道以为……她真的走得了?”
言珏若有所思地看着母亲:“母亲近来可是又得到了什么消息?”
言从逍勾唇一笑:“怎么,玄鹤司的消息,你莫不是想空手套来?”
言珏抱着言从逍的手臂撒娇了好一会儿,言从逍才松口,意味深长道:“明光会祭出了帝子遗物,其中就有帝子的血液,他们以帝子血液为引,和明光会那位圣女也进行了三轮身份验证,三轮结果都表明……明光会如今的圣女,同帝子亦有血缘联系,是不折不扣的血亲。”
言珏柔美的柳叶眼睁大了些,惊声道:“同样的结果?莫不是伪造的?”
言从逍神情平淡,笑中带着一点讽意:“这种东西做不得假,明光会能验证,皇室同样可以,反之亦然,只有一种可能……两边的结果都是真的。”
言珏思忖一番后,深吸一口气:“宫中那位帝王所有孩子在西京之变后都陆续身亡,彻底断代,就连上一代的帝姬与皇子们的子嗣也都在这几十年间离奇身亡,算起来,除却宫中那位至尊之外,下一代已经没有皇室血脉存活,既然如此,崇安帝姬就是拥有最正统皇室血脉的继任者。”
言从逍摸了摸言珏的脑袋,温声道:“帝王年迈,小他十几岁的晋王都已经老态龙钟,这些年,各国都在等着宫中那位彻底咽气的那天,这种微妙时刻,崇安帝姬出现了,若她当真顺利回到西京,七国经营十几年的一切局面都将被打破,这样……你还觉得她能顺利回到西京吗?”
“母亲,若我身处局中,会在崇安帝姬离开澜州的那一刻就将她斩杀,继而焚烧,她连尸块都无法抵达西京。”言珏露出甜甜的笑意道,“现下这个阶段杀了她,无论是谁动的手,这个黑锅都只会是明光会来背。”
言从逍露出满意的笑,提示道:“可从理性上来分析,明光会会是现在最不希望她死的人。”
言珏同母亲对视一眼,心领神会道:“谁在乎呢。”
是啊,同十几年前的西京之变一样,七国只是需要一个罪魁祸首。
这个罪魁祸首是明霜晴、苏净仪或是明光会,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当年如此,现在依旧如此。
而那个被迫担起了一切罪责的人会怎样,谁又在乎呢?
说话间,言氏母女二人已经走到了言府门外。
此刻月黑风高,长街寂静无人。
无端平地起风,令人顿感萧瑟。
言珏无知无觉,仍是面露苦恼道:“可她若死了,我不也照样找不到《术源舆图》的线索吗。”
言从逍笑了几声,叹息道:“阿珏,让目光开阔些,别被你的惯用思维给局限住了。《术源舆图》可能在失踪多年的崇安帝姬手中这个消息,难道真的就准确吗?就在太初学宫,就在你的同砚之中,还有一个人,难道不比崇安帝姬和《术源舆图》的关系来的更近?”
言珏脚步顿住,在原地静静思索片刻后,惊呼道:“是他——”(budu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