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记挂念想的,还是皇家颜面,翠薇,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褚亦枫面色有些愧疚。
自从褚烽早夭过后,林翠薇身子便如山倒之势,跌下来。帝后二人后来也并非没努力过,想再要一个孩子。
可事与愿违,林翠薇的心境也受了颇多影响,她无心也无欲再去生养。
褚烽早夭后,司天监测出,是他命格太浅,压不住这东宫之位。往后的二十多年,炎朝便不再册封太子。
躺在床榻上的林翠薇形同枯槁,她缩了缩身子,“陛下,此事就此结吧,淑嫔纵是有错,但也是为了炽儿。”
“同为人母,我能感同身受,淑嫔妹妹自西梁异族而来。纵是她成为陛下妃嫔,但心中仍有故土。”林翠薇又添了把油。
“陛下宠爱淑嫔妹妹,宫中人人心明,妾身不愿陛下为难。”
“陛下若觉此事为难,便叫孙太医朝宫内言明:妾身因失去悲苦过度患了失心疯。”
“翠薇休得胡言乱语,堂堂大炎皇后,怎会得失心臆症。”褚亦枫捏紧她的手。
“你放心,我定会让人查清此事真相,若真是青潼所为,我绝不会顾念私情。”褚亦枫起身,又替林翠薇理了理发梢。
“翠薇好好歇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林翠薇合上眼皮,蹙眉,轻轻点头。
念夏恭送褚亦枫后,
飞快地奔进殿中。
“娘娘,娘娘?”念夏急得眼泪又淌出来。
林翠薇撬动指尖,抬抬手,念夏见状,将她扶起来,靠在床头。
“那些药渣?”
“娘娘莫要多言,蓄力养神。”念夏边哭边道,“五日前便停了药,那些残渣已被排水渠带出宫中,顺着金水河东去。”
“我,我要,要去佛堂。”林翠薇抬腿,想要下床。
“娘娘,今儿别抄佛经了。”念夏扶住她,想要阻止。“歇几日吧,地藏节在月底。”
林翠薇摇摇头,她每年都要赶在地藏节之前誊抄七七四十遍《四甘露咒》,替往生的褚烽祈祷。
念夏实在拗不过林翠薇,只得扶着她朝佛堂慢慢地挪步而去。
七月的夜依旧闷热,佛堂内庄严的佛相让人心得到一丝丝宁静与平和。
此时的蓬莱院,就在半个时辰内变得萧索不已。除去清兰外的宫人与太监,全部被王仁金调离。
姚青潼呆呆地躺在院中的椅子上,脚边围着那窝兔子。
“娘娘,婢子知道不该问。”清兰蹲在躺椅旁边,望着姚青潼,“皇后娘娘为何要逼我们到如此绝境?”
姚青潼双目无光,那一窝兔子蹦来跳去,对它们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完全没有危机感。
“大炎深宫,永远都是这般幽暗不可测,我终是学不会如何在宫闱中生存。”姚青潼看着那些兔子,“明儿让人将这兔子放出宫。”
“娘娘,放它们出宫,不就是被烹
入油锅的命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