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又摸到一处,岑迦南突然停了下来。
屋里水漏钟轻响,窗台月华满地。
岑迦南开口问怀中人:“几时醒的?”
谈宝璐睫毛颤抖成了蝴蝶的羽翅,扑扇了好半晌,迟迟不敢回应。
其实他的手指刚摸上她肩时她就醒了。
起初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迷迷糊糊之中身子又麻又软。
待她终于意识过来岑迦南在为她涂药时,她更加不敢睁眼了。岑迦南特意蒙着眼睛做这件事,多半也是为了避免冒犯。她若是这时候醒来,两个人面对面多难为情?
她便故意装晕,只盼着岑迦南给她涂了药便走。
谁曾想岑迦南涂得这么细,那只带着厚茧的手掌像一块火炭,所到之处又烫又酥麻,而且她锁骨那儿最怕痒,岑迦南这么一摸她,她就控制不住地抖得厉害。
“若是睡着,那我就是趁人之危,”她听见岑迦南在她头顶低声说,“但现在既然醒了。”
岑迦南话没说完,她便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抱着往上一抬,她不由挺了挺腰,紧接着岑迦南便昂起头来,吻上了她脖颈上的那圈疤。
他的舌尖舐着那层薄薄的血痂,直将那层刚刚愈合好的伤口又给舔破,露出新生的粉色皮肉。
她好似被烫坏了,连忙捧着岑迦南的头轻轻推。她越推岑迦南便越用力,最后几乎已不是吻,而是在用牙嘶咬。
“殿下……”她终于被逼着发出了声音。
她在岑迦南怀里抖得不成样子,徐徐睁开朦胧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岑迦南蒙着眼睛的半张脸,如若蒙住那只紫色的眼睛,注意力不放在那只昳丽的异色瞳孔上,便会察觉他的五官竟是这般的英俊精致,那道黑色的布条之下,鼻梁高挺,唇峰分明,下颌线流畅如刀削。
她在岑迦南怀里挣了又挣,很是难为情地说:“殿下,我已经醒了,药我自己会涂,殿下快放开我吧。”
岑迦南不松手,他蒙着黑布的眼睛朝着她的方向,说:“除了肩上,还有哪里痒?”
“没,没有了。”谈宝璐嘴硬道。
岑迦南沉声道:“非得由我浑身摸一遍?”
谈宝璐脸红得要滴血,只得实话实说,“手臂,还有手臂,整条手臂都痒。”
岑迦南闻言便又摸上她的袖口。
他放弃了视力,行动难免受限,于是摩挲她手臂的动作意无意地被拖得很长。
他先是伸手圈着她手腕,然后再将她的袖口往上卷,掌心由下而上一点点地轻轻推。
他的手掌又厚又粗糙,每一次刮摩都带来了明显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