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定弟子,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儒家那位金仙面上神色仍旧镇定,不见太多异色,仿佛不知道他老师与他说的那些事情关乎他的道途,也似乎压根就没有品出他这位老师那若隐若现的态度。
“弟子”他开口,却只说了两个字,就停顿下来。
那儒家的太乙仙也似乎同样不明白他这个弟子心中的纠结与不愿,只淡淡应了一声,“嗯?”
他示意他细说
儒家那位金仙此刻心头就如明镜一般,清晰地映照出他身侧那位老师的态度。
他快速眨了眨眼睛,“玄光界天地蒙师的事情,看来还是净涪法师更为适合,弟子的学识还是有所欠缺,怕是担不起这样的重任。”
“若是因弟子之过,耽误了玄光界天地里的无量众生,耽误了整个玄光界天地的晋升,那弟子的罪过就大了”
儒家这位金仙顿了一顿,才能将那堵在嘴边的话给说出来了。
“为了避免误人子弟,祸乱天地众生,这蒙师的事情,弟子还是退去的好。”
儒家的太乙仙这才点了点头,“有道理。”
天、地、君、亲、师
那儒家的金仙心中重重地念叨着,面上却仍是神色不动。
“因弟子先前的无知、自大与莽撞,冲撞了净涪和尚,更连累师父在诸天寰宇中失却脸面”
“是弟子之过。”他道,“弟子这便去取了荆条来,与净涪法师负荆请罪。”
负荆请罪
那位太乙仙听得,也是顿了一顿,才缓慢吐出话来,“应该的。”
那儒家金仙站起身来,随手整理了身上的冠袍,拱手与那位太乙仙一礼,果真就转身出去了。
儒家的太乙仙仍在蒲团上坐着,无言地看着那金仙渐行渐远的背影。
“不要怪我,”他喃喃道,即便这等声量的声音,对于他们如此境界的修士来说,要想听清楚压根就不难,“我也是为了你,为了我们这一支儒家传承。”
那可是劝学尺啊,那可是轩辕剑啊!
倘若只有劝学尺的话,他们还可以挣扎一下。
毕竟孔圣人的劝学尺虽然对他们儒家子弟更为克制,可他们不是就没有办法能够绕过那劝学尺做事。
事实上,这样的办法他们手里多得很。
可是,那净涪法师手上,除了一柄儒家至宝劝学尺之外,却还有一柄人皇至宝轩辕剑。
即便那净涪法师手里的轩辕剑,并不真的就是那轩辕剑本体,而只是它的一个道器化身,却也已经能够堵死他们那所有能够动用的手段了。
可以说,同时握有劝学尺和轩辕剑道器化身的净涪和尚,不论他对他们这些儒家弟子想做什么,但凡他能够找到合适的理由,他们就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他们只能躬身领命,只能束手就擒。
谁让,他们守的礼,总是脱不出“天、地、君、亲、师”呢?
谁让,他们在入学以前,都在蒙师与父母的见证下,拜过孔圣了呢?
那太乙仙顿了顿,又缓慢沉重地叹得一声,方才闭上眼睛。
走出门外,那儒家金仙站在台阶的边缘上,遥遥望着远方天际。
远方天际,有大日堂堂,无尽光芒遍照天地。
眼前一切,都无比的美好生活,只除了他
儒家那位金仙苦笑一声,才抬脚踩在下一级台阶上,往外间更远处走去。
他的动作很是利索,过不得多时,这位儒家金仙就回来了,怀里还抱着一捆有着锐刺的荆条。
儒家金仙没有进屋,只在屋檐下处理这些荆条。
为了表示他的诚意,荆条上的锐刺是不能被拨去的。它不单不能被拔去,还需要被认真祭炼过,否则,只凭这些不过是修为勉强过得去的荆条,又怎么能够伤得了他的金仙之体,又怎么能够给予他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