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眼中含笑,“他当初选择留在岭南,便是为了看岭南春色,虽然后来不曾看见过,但岭南的春夏秋冬,他也在小院里细细感受过。先生是个乐天知命的人,虽然不尽如意,但那段日子,他也不是日日伤心的。”
太子妃惊讶,“桃花酥?”
后来她就多做些送去,他也吃光了。
盛宴铃哎了一声,“我也愿意说给您听。”
太子妃也觉得隐瞒不如坦诚好,她已经派人打听过盛家夫妇的脾性了,见宴铃这般肯定的模样,便道:“我相信你,但若是……我也要跟你的父母谈一谈才好。”
盛宴铃:“后来李寡妇怕先生太病弱不堪……就此病倒在床上,以后还要做寡妇,便在外面说先生不举。”
太子妃:“是,锦衣玉食养出来的胃,是一点儿也不愿意受委屈,要是没有他喜欢吃的菜,便胡乱吃点就不吃了。”
盛宴铃并没有觉得冒犯,道:“好。”
太子妃:“你父母愿意将你一直放在他的小院子里面待着,可见是相信他的人品。”
“我不曾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但当时先生应当也是欢喜的。”
但是此刻提起太子便是晦气,太子妃笑着道:“我爱听你说这些,只是不能让五姑娘等太久,我便只能长话短说了。下回你来,我还希冀着求你说一说。”
她又忍不住呜咽出声,一个字也说不出了,捂着嘴巴垂头,用手拧住自己的大腿肉,让自己冷静下来。
盛宴铃:“我会如实跟父母说,他们为了我也会隐瞒下来。”
太子妃闻言又想起了太子。太傅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他又为太傅做过什么呢?
盛宴铃被这番话说得一愣,而后笑起来,“是,我如今也很庆幸自己是个书痴。”
太子妃:“辛苦你了。”
太子妃又用帕子擦擦眼泪,正经道:“你父母要来,我不得不找你说开,就怕出什么事情。”
盛宴铃点了点头,“我们的日子过得很是平静,早间起床,我总是要去他那里走一趟的,先生其实很挑食——他有很多东西不吃。”
太子妃:“那是他改口味了,他从前不喜欢吃。但也估摸着是你做的好吃。”
盛宴铃颔首,“每回送过去他都要吃完的。”
“天光和煦,风也轻扶,先生爱干净,我有时候也会给先生洗头。”
太子妃哈哈大笑出声,越笑越大声,等到送了盛宴铃和五姑娘走,她还是端着一杯茶坐在那里笑,笑着笑着突然就呜咽了起来,她喃喃道:“兰时,你可是天之骄子——”
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死去。
于你而言,死前唯一的牵挂便是宴铃了吧。
——你放心,我一定为你护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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