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那时自己与耶罗缂唯一的孩子,他怎么能让他死了,比起死,宗旸还是要活的长长久久才好。
关在笼里,他实在不知,即便自己未曾察觉,可是也确实是自己之过。宗政一夜想了几次往事,张了张嘴又说不出抱歉。
他亏欠这个孩子太久太多。
不知道这样多少久,大同帝纠结了多久。
外面听到宗旸说梦话,他唤,“牧伯伯,仲玉为你报仇了。”
这话像是利刃,狠狠扎在宗政心中。
他梦到了牧致,他早就知道牧致的事情,佟翎的事情,许是他与耶罗缂的计谋。
也不知道有没有梦到过自己。
宗旸的梦回到了幼时,回到了陇南。
他年龄尚小,常在廊下问牧致,父皇何时接自己回京,就这样问了许多年,牧致都说,一辈子留在陇南,陇南就是你的家。
说着说着,多年后的宗旸也就信了,陇南是自己的家。
接到要自己回京的旨意时,牧致脸色凝重,却不得不抗旨,宗旸回去只怕就没命了。
一直到第三道旨意下来。陇南部署都纷纷对抗,要求牧致不得抗旨,将七皇子送回京都。
他印象中,好像见过一次耶罗缂。
或许不是,梦中分不清了。
回京许多年,他都不曾见到过自己日思夜想的父皇,在那个笼子里渐渐生了叛逆的心思。
宗旸又梦到了席子殊。
她一身少年男装,黑夜里看着自己,还有桃花林第一次回应自己。。。。。。
宗旸
醒来时,帷帐里的人发出轻微的呼声,他起身出门正好看到昌书公公守在外面,身后是陛下的衣衫。
见到自己出来,昌书公公上前,“贵妃来了,此时席子殊正在应承。”
闻言,宗旸惊愕,“什么?”
昌书公公的脸色凝重,贵妃可是后宫里谁都不敢招惹的人,一个小小的席氏女子,如何敢。
这般初生牛犊,只怕是要受些苦楚了。
宗旸闻言当即朝着王府花厅走去,贵妃的仪仗在花厅外面围得满满当当,看到自己来了,传唤的婢女正要说话,却被宗旸狠狠的瞪住。
章王殿下从未如此表情,一个神情让那个婢女只觉全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愣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花厅里,席子殊落座下首,看着贵妃脸色铁青,宗旸就知道定是要发火了。
“章王来了。”佟嬷嬷道。
贵妃眼皮一抬,看向来人,他急匆匆的赶来,目光堵在席子殊身上。
佟家的事情昨夜自己才知道,这个竖子,何时与北胡王庭扯上关系,居然扳倒了佟翎那个狐狸。
又听闻陛下夜里留宿在章王府。
贵妃只觉得不安,看来自己倒是小看了章王宗旸,一个自己囚在笼中的阿猫阿狗,也敢打自己的脸。
“七皇子你究竟如何管教内宅的,怎么叫一个妾来见本宫,本宫记得,不曾这样教过你。”林贵妃扬言,看了看宗旸又看了看席子殊。
佟妗妗定是被禁足了,昨日之事属实,
宗旸这般野蛮生长,活生生要压过仁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