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缙放下汤碗,忽然来了一句。
江晚吟不明所以,沉思片刻,觉得他说的应当是喝了汤好恢复力气,方便她走回偏房。
于是她便撑着手臂欲坐起来,尚未离榻,陆缙却按住了她的肩:“不急。”
“怎么了?”江晚吟不解。
一脱口,忽然又明白这汤是用来干什么的了。
她透过夜色又打量了一眼不远处的桌案,发觉那汤盅里还在冒热气,里面的汤恐怕不止一碗,江晚吟顿时头皮发麻,慌得想绕开陆缙下地。然而她刚探出半边身,便又被拖了回去……
夜深人寂,斗转星移,等江晚吟再睁开眼时,窗外的月不知何时已经西移。
月色如洗,照的满室如积水空明。
竟已过了三更。
照例,江晚吟还是趁着陆缙去净室的时候离开。
但这回,刚绕过回廊,有个女使便迎了上来:“小娘子,大娘子让您明早记得早些起去寿春堂请安。”
江晚吟已经连眼皮都睁不开了,隐约只听见请安两个字,料想是长姐又想法子磋-磨她,闻言只低低地嗯了一声,便拖着脚步往水云间去。
回去之后,尚在浴桶里,她便睡着了,全然将女使说的话抛在了脑后。
晴翠等了许久不见江晚吟出来,帘子一掀,见她早已伏在桶壁上,睡得不省人事。
将人扶起来后,想着明早既不用去家塾,可以晚些再叫起小娘子。
于是江晚吟这一觉便睡得昏天黑地。
陆缙这一觉也睡得极好。
这半月来,他头一回睡了安稳的一觉,早起时,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神采奕奕,看起来亲和了许多。
江华容心旌微漾,主动上前要服侍他更衣。
陆缙却侧身一避:“不必。”
江华容只以为他是不习惯,便只好退到了屏风外候着,等着一起去请安。
更完衣,出了披香院,两人正好撞上刚从白鹿书院回来的陆家六郎。
陆昶是二房的幺子,今年刚十六,一认出他们便远远地迎了上去,脆声叫了句:“二哥。”
陆缙回头看见了陆昶,微微抬了眸:“你怎么回来了?”
“快到秋闱了,书院放我们回来休整一段时日。”陆昶一看到陆缙,眉飞色舞,欢喜之情溢于言表,“二哥,你这一去便是两年,我实在记挂你。”
“两年不见,六弟你也高了不少。”陆缙垂眸打量了他一眼,只见他眉清目秀,身量刚刚到他下颌,“如何,此次秋闱可有把握?”
“二哥你怎么也这么问?同我父亲一样。”陆昶豁然笑了,露出一排齐整又银白的牙,“我自是比不上二哥你,但中个进士还是不成问题的。”
陆昶是陆家这一辈最小的郎君,他往上四个哥哥或是能文,或是善武,又或是像陆缙这样,文武双全,各自皆建了一番功业,有哥哥们顶着,他又不需要承嗣,故而自小便轻松许多,性子也活泼些,便是婚事上,也宽容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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