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君早就困乏,只是强撑着。
“先?生怎么样?”
“已经睡下了。”
湛君点了点头,又问:“你怎么去那么久?”
元衍答:“说了一些话。”
湛君霎时清醒了,攀住他手臂,“先?生说了什么?”
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元衍笑起来,手指下移,掐住了她的尖下巴,问她:“你害怕?”
湛君愤恨地打掉他的手,不说话,瞪着他,控诉他的明?知故问。
“他都愿意?同我心平气和地讲话,你还有什么可忧心?”
话倒是没错,湛君安下心,困意?顿时如山崩海啸,头一沉脖子一歪,坐着就睡了过去。
元衍看了一会儿?,把她歪了的头搁在自己肩上,人抱在怀里,片刻后又小心将?人放平在榻上,松了她两条手臂,从她怀里抱出了元凌,轻轻放到枕头上,母子两个还是挨着。
烛火烧了一夜。
第二日,湛君醒来,洗漱罢便被元衍抱着喂了一碗菜羹。湛君想自己吃,元衍很?不乐意?,她也就不再?讲,懒得同他争。湛君的一碗饭吃完,元衍把元凌的碗勺塞给她,要她喂元凌,他自己则在一旁看。湛君自是乐意?,若是元衍不给她,只怕两人还要为此争抢一番。
元凌只肯吃半碗,再?多就闭目摇头,湛君不敢强逼,只是心中忧苦。
元凌身上已不如前几天火烫,可还是热,湛君不由得想,还好她有先?生。
正想着,姜掩出现在门口,端着的托盘上有两只罐子并四只碗,罐子都封着,搁在冰里。
元衍迎上去要接,姜掩顺势给了他,自己坐到榻上去,为湛君和元凌两个人诊起脉来。
待诊完了脉,又说了几句话,姜掩便叫湛君吃药。
乌黑的汤药过了筛,还是乌黑,闻着冲鼻,眼泪都要熏出来,喝着更?是怪异,苦便罢了,辛辣无比,喝完舌根都发麻。
也不知都是煮了些什么东西。
湛君喝着都觉得艰难,元凌自是不肯喝,皱着眉拧过脖子,脸趴在湛君怀里不愿意?抬起来,湛君怎么也哄不了,还是元衍冷了脸色,训斥了两句,他才瞪着已经红了的眼睛起了来,药才到送到嘴边,没喝到就开始皱着脸叫苦。
湛君心里一牵一牵地痛,孩子受这样的苦楚,她哪里舍得?可是没办法,药不喝不行。
元衍又要训斥,湛君横了他一眼,他只好闭嘴。
湛君低了头,一句接一句地轻声?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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