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也抱着温迟迟上了楼,便见着长柏身后跟着做法的道官,恭敬地在半露天的地方恭敬地立着。
外头放置了两张小案,上头摆放着三牲,几坛东阳酒,香烛纸扎,鸡鸭案酒。
道观见着人来了,拿了水给失魂之人沾在手腕,点了香烛,这才围着温迟迟念了好几声咒语,念完咒这才剖开了牛羊猪,将祭品供奉给天地诸神。
一切作罢,道官道:“相爷,这后头的事便交由你了。”
宋也点头同意后,道官便跟着长柏一同退了下去。
宋也半跪在地上,将系在温迟迟脚踝上的红帕铃铛拿了下来。
俄而湖风与林风大作,两股风相向而来,宛如两只猛□□缠撕扯在一起,发出恼怒的低鸣。
宋也晃了晃手上的铃铛,铃声清脆又响亮。
一阵。
第二阵。
第三阵。
宋也将红帕子一把在烧纸钱的火盆上头荡过,红帕一角燃了起来,宋也将帕子递到了温迟迟手中,“从楼上抛下去。”
温迟迟不得已接过,手上颤抖,却极快地从竹楼上扔了下去,下头是一片湖,下去便没了。
温迟迟只虚虚地往下瞥了一眼便腿软地跌坐在了地上,楼高几丈,隐在黑夜中,但她只虚虚一眼便即刻感知到了她这是在空中,是虚的,心中再没了脚踩实地的安全感。
坠马滚下的山崖,祭祀祈福的彩楼,寒风彻骨的城墙,都像这样,这样的高。
银铃又一次响彻,宋也俯身将她搂在怀中,却发现她浑身颤抖,宛如一只受惊的小鸟儿,缩成了一团。
宋也一手摇着铃,一边捻她眼梢的泪珠。良久后,他道:“回家了。”
声音低沉又克制,要仔细去听才能发现里头究竟有多么沙哑。
家里没有这么高的,跟我回家吧,温迟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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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回来,温迟迟便发了烧。
秋香与晴雪负责每日给温迟迟熬药看火候,偶尔晴雪与秋香还可以进内屋端个茶倒个水儿,虽然公子从不让久留,但秋香觉得姨娘这几日较前些时候生动多了,脸颊红润了起来,连神采也动人了许多,显然是六神逐渐归位之态。
秋香见着温迟迟身子好了起来,连端茶递水时的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晴雪见了,却在一旁泼她的冷水,“高兴个什么呀,太尉府与公国府最近闹得很是难看呢。”
秋香问:“太尉府,是杜家吗?是与公子有婚约的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