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给虞城山发难的机会,妇人继续说明来意:“当初为植儿和然儿定娃娃亲,其实只是挚友间一时戏言,本意是为两家交好,将军如若这般,则有违薇薇初衷了。”
纳兰珍提到薇薇,虞城山神色微缓,却听她称婚约乃是戏言,怒极道:“即是戏言,何至于交换信物?!”
“将军且听我一言……”
“你闭嘴!”
刀柄震地,纳兰珍俏脸微白,对将军府的嫌恶又多了几分。
今天这婚哪怕撕破脸面也得退了!
植儿要真娶傻子为妃,岂不要成为全上京的笑柄!
虞城山虎目一转,刀尖指向妇人身侧的男子,“孟植!躲在娘们身后一个屁都不敢放?”
男人一身天青色长袍,腰间别着一把折扇,朗目疏眉,儒雅风流。
孟植几乎完全长在她审美点上,难怪没了记忆也会追在人屁股后面。
被虞城山指着鼻子骂,孟植却没恼羞成怒,拱手歉然道:“是小辈的不是,只婚姻大事,当由长辈做主,才特意请了母亲前来。”
“哼!你想退婚?”
刀尖寒光反射在脸上,孟植眼睛微闪,又道:“然儿尚且年幼,活泼好动,恐怕难掌王府中馈。”
就差直说退婚是为虞青然考虑了。
虞青然远远瞧着,言辞、礼数,都没一点错处,即便是圣医馆她不厌其烦地追着他,孟植都没冷过一次脸。
看似温柔,其实最是无情。
明知道乔滢几人经常欺负她,孟植只会在撞见
时装模作样劝一句。
空有一副好皮囊,可惜了……
“笑话!”
虞城山斥道:“小然儿能掌将军府中馈,怎掌不得王府中馈了!难道我将军府比不得越王府了?!”
孟植神色微僵,笑脸未变,“然儿出阁后,将军难免挂念,届时然儿又为府中事务所累,怕是很难抽空见将军了。”
这话说得没毛病,虞城山微怔,蓦地想起虞薇薇嫁给苏韫那厮后,父女俩几年才见上一回。
那时他驻守边防,忙于练兵,没觉得什么,哪晓得再见薇薇就是天人永隔。
万一小然儿也……
虞城山不敢想。
见他表情松动,孟植继续道:“然儿就像我亲妹妹,嫁入王府我与母亲必不会亏待,未免她为杂事所累,晚辈愿允然儿侧妃,护她周全。”
“你让我的孙女做妾?!”
“哐”地长刀一翻,虞城山忿然作色,气血上涌,龟孙子怎么敢说出这种话来!
长刀不管不顾地砍向孟植,纳兰珍吓得惊声尖叫,虞伯扑过去阻拦,虞青然三步并作两步,赶忙阻止:“爷爷,住手——”
孟植要真在将军府有个三长两短,爷爷定会被那群文官给弹劾死!
“砰!”
飞来的石子撞得刀刃偏离,锋利的刀面贴着孟植耳侧落下,削下几缕鬓边发丝。
一辆马车悠悠在街边停下,车前挂着一盏代表黑衣卫执行公务的琉璃灯。
车窗掀起一角,宋祁言指尖微捻,刀削般的侧脸抬起,狭长的黑
眸扫了圈,才慢悠悠地开口:“这么热闹?”
宋祁言一出声,孟植血色顿失,踉跄地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