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忍着怒气,冷冷望向农部主簿。
“既然主簿大人说是例行公事,还请问大人一共清点过几次?可有详细记录?”
叶蓁知道农部主簿其实只清点过一次人,她是故意这么问的。
农部主簿听完就一阵头晕,他只是狡辩而已,去哪里给叶蓁变出详细记录来?
“不巧,记录不慎遗失,找不到了。”
都到了这个地步,农部主簿也自知事情败露,但他在心中盘算了一番,叶蓁到目前为止只过来看过几次,对这里的事情应该知道的不怎么详细。
退一步来说,就算她知道大部分事情,但没有证据,她也不能就当这是真相,不然她也不会找官兵来佐证难民的说辞。
如此一想,农部主簿分析出了自己当前该如何应对。
脱罪是不要想了,知情不报这个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翻不了案,但其他的事情,诸如难民为何离开、何时离开这些事,倒还有点文章可做。
叶蓁不知道农部主簿已经打算弃车保帅,见他仍不说难民离开的情况,便提醒道:
“记录没了,那这些难民是为何离开的,主簿大人可知道?”
“本官不知。”
农部主簿哪里敢说出是他想捞油水,所以苛待难民,强迫他们建房所致,只能强自狡辩:
“但依照本官对这些难民的了解,他们大部分都是好吃懒做的贪财小人,这些人恐怕是觉得在这里没什么钱,所以才逃跑的。”
这番话虽只说是猜测,可叶蓁听得出,农部主簿这是想将难民逃离的原因归咎于难民本身。
如此一来,就是难民有问题在先,而农部主簿“规劝”在后,一下就将因果倒置了。
好恶毒的一盆脏水,叶蓁眼中冷意不再掩饰,冷声道:
“这便是主簿的解释?”
“本官只是猜测。”
农部主簿咬死了自己不知道,反正那些难民逃走不在这里,剩下的人又只有寥寥几个,大部分都是新难民,叶蓁就算查到了原因,也没办法证实。
叶蓁还真没办法反驳农部主簿,只觉得一口气憋在心里,释放不出,让她十分郁结。
“我让你来监工,结果你连人什么时候逃走、因何逃走都不知道,还知情不报,硬要捂着不说,甚至去隔壁县城抓人过来,主簿大人,你就是这么当监工的?”
这话一说,农部主簿就知道叶蓁这是没办法了。
毕竟,找不到那些失踪的逃跑者,这事就好像死无对证,只能听信他一人说辞。
农部主簿自然不会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举动,所以他垂头站在一边,听着叶蓁斥责他“不负责任,知情不报”,心知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便也不再出声。
叶蓁得不到回应,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
这个狗官!叶蓁也在心里骂道,她知道农部主簿是不会承认自己把人逼走,眼神愈发冷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