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一样,闻这味道知晓是纯酿,纯酿都是后劲磨人。
添了菜式到她碗里“吃点东西再喝”
又给她续了一碗粥。
为初都随他的话,多吃了几口。
她的胃不好,酒量也差,所以不愿多喝酒,这家店酿的不知什么酒,半瓶下肚也不见灼人。
只是孔林眼瞧着她白皙的脸颊慢慢泛出艳色的霞红,还是一杯接一杯的喝——从头到尾,他都未拦她!
一整瓶的酒将见底,酒劲上来了,手肘搭在桌面上,她混混沌沌的用掌心撑着额头,脖子上不知是何原因渗出了汗,笨拙的解开了一只盘扣,一手摩挲着自己的脖子。
孔林看着意识混沌的女孩,一开始,他便知道她想醉。
他眸深似海,无声而平静的看着她,难以通过海面看清底下是涌动亦或风平浪静!
他从长椅上站起,走到她身边,屈膝在她旁边蹲下,抽出桌上的纸巾,取代她的手,细心而温和地擦拭她脖子上的细汗。
为初微微转过来,变成正面对着他,有些迷蒙的眼不知何时生出几条血丝,染着化不开的疲惫,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任由他擦拭。
直到脖子上的汗水擦透了,他才重新抽出一张新纸,翻过她的掌心,慢慢的擦净她的手。
她眨了眨眼睛,不知是酒意袭人,亦或困意袭人,眼神有些朦胧。
他给擦净了手,抬起手给她重新扣上那颗解开的扣子。
包厢里一直弥漫着什么样的气氛,哀伤?忧郁?还裹挟着一股冲不透隔膜的暧昧?
“回去吧”他温声说,声音低哑。
“出了这个门,我们回到最初相识的时候吧”许是因为喝了酒,她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力。
他看着她,没有动作。
沉默了须臾,方才开口“你心里的顾忌是什么”
她笑了笑,又摇了摇头“哪里来的什么顾忌,你知道,有些人,天生就是不适合的”
孔林却是不信的“你不是那种连尝试都没有就盖棺定论的人”
酒意深浓,把她残存的意识一点一点的吞噬。
“我的平静生活是偷来的,也不知什么时候就没了”
语气很平静的一句话,他并未全部听得明白,但敏锐地预料到是与她的家庭背景有关。
她的背后,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伤疤,他猜不到,所以只剩下内心滋生泛滥的怜惜。
明明脸在发烧,可她的一双手莫名地有些凉意,他将她的手焐在掌心里,目光落在她的手上“不管你的顾虑是什么,没关系,我都能护好你”
濛濛地看着他,为初忽然轻轻笑了一下,笑自己。
她是不爱听信承诺的一种人,从来都是,不是说海誓山盟虚假,只是经过日子更迭,时过境迁,再重的诺言也成了当时的一句空话。
可就在前一秒,由他口中说出的如蜻蜓点水的一句话,她莫名地相信了!
平淡、认真,包含着背后被她看穿的怜惜,并不庄重,可她知道,他是真的用了心的!
一股温热从一双手缓慢持续的注入体内,她微垂着眼帘,视线固定在他温厚有力的大手上。
这是第一次,她在他面前敞开心扉“我也不知什么时候把你放在了心上,不过我向来会掩饰,所以应当没被你察觉,更没被旁人知晓。明天太阳升起,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今晚对你袒露的这番话,又或许一觉醒来,这段记忆已经没有了”
“之所以告诉你这些,不是要搅乱你,而是想跟这样的我们做个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