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观看闹事的妇女,四十多岁,穿着大红大绿的绸子棉袄棉裤,脸上敷着厚厚的粉,看起来像是走家串巷的虔婆。
她的手腕处向上,可以看见红红的一片疹子。
并不是她狗眼看人低,这女人手里拿着的粉色带金的料子是她亲自设计的颜色,少说也要五两银子一匹布,这女人就算能买得起可也不见得舍得花这个钱。
听她的意思,她还买了不少。
李延龄在往屋子里看,掌柜的账房口处跟人说着什么,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如果她猜得没错,可能大舅舅在那边。
可这个料子是她新设计的,大舅舅可能还不熟悉业务。
李延龄想了想,拨开人群走进去,对着那大婶问道:“我能看看你的手臂吗?”
王婆一看不认识的小姑娘,口音也不像本地人,她没时间,挥着手道:“去去去,你什么人啊?别耽误我打奸商。”
徐长有看外甥女来了,怕李延龄吃亏,直接从后面走出来,朝着众人拱手,“诸位,别人徐瑞祥南北绸缎庄的老板,今日小店出了点事故,让大家见笑了,实在对不住。”
王婆一看他们大东家真的出来了,心想张家管家说得真准。
她不过是个保媒拉纤的,当然买不起这徐瑞祥的料子,可徐瑞祥自从入秋以来出了很多新款,一时间成了京城人追捧的对象,把别地绸缎庄的生意都给挡了。
有人要收拾它了。
她的任务,就是砸了这徐瑞祥的招牌。
王婆一看徐长有,就扑上去抓住徐长有的胳膊,“你是东家是吧?你看,看我这个点子,皮肤都要烂了,你说怎么赔?”
徐长有站着没动,道:“这位大姐,如果你疹子真的是穿我徐瑞祥的衣服穿出来的,我们肯定不耍赖,自然要赔你道痊愈,可你这疹子真的是穿我家料子来的吗?”
“你什么意思?不认账是吧?”
王婆东家窜西家的,嗓门高得很。
她大喊道:“大姐快来看啊,店大欺客了,黑心商人宰人!”
她目光对着徐长有多多鄙视,“怎么就不是穿你家料子来的呢?我只在你家买了两块新料子,不是你家是谁家?”
又指着掌柜的道:“昨天他还说会赔我料子钱,如果不是你家的问题,他为什么要赔钱?”
说完一挥胳膊,对着外面大喊道:“这徐瑞祥的料子不能买啊,用毒药水做的,不然为什么就他们家的衣服颜色鲜艳,不然为什么他们家的布料可以这么挺阔?”
显然她开始胡搅蛮缠起来了。
李延龄微微皱眉,这人好像很想知道他们家料子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