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之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随即不急不缓朝阮蓁走去。
南瓜子是厨房刚炒好的,这会儿还热乎着,酥香又脆。果皮带着微焦,阮蓁的白嫩的指尖蹭到之处,也脏了。
顾淮之正要去握住她的手,再看到那黑灰的指尖后,男子沉默,洁癖跟着冒尖涌上心头,随即,抬到半空的手又无比自然的放了回去。
顾淮之淡淡吩咐:“去端盆水来。”
檀云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开。
目睹一切的阮蓁:。。。。。。
她红唇微张,显然惊愕。这些时日,脾气也被纵了出来,她也不剥瓜子,放回荷包,稍稍皱着眉。
“夫君嫌弃我?”
“不曾。”
顾淮之还是很讲道理的:“我只是嫌弃你的手。”
阮蓁:???
这有区别么?
她抿了抿唇,将纤细的手摊到顾淮之面前。
“我不洗。”
顾淮之没说话。
阮蓁:“我不洗。”
顾淮之仍旧没说话。
小娘子沉吟片刻,遂开始碎碎念,吐字清晰:“我不洗,我不洗,我不洗。”
顾淮之眉心挑了挑,像是气乐了:“怎么,你要上天?”
阮蓁摇了摇头,嗓音认真且娇气:“我要你用帕子给我擦。”
长肃惊恐!他听到了什么!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阮蓁,眼里流露出一丝同情,世子妃这样温婉的女子,被拒绝得哭吧。
他暗自腹诽,只担心顾淮之能看在夫妻情分上,莫拒绝的过于绝情。
就在这时,他听到顾淮之相当不耐的一声冷笑。
“当真是能耐了。”他出声。
“这种小事,还要让我动手?”
阮蓁漂亮的小脸净白如瓷,嗓音轻若不可闻。
“嗯。”
长肃为阮蓁默哀。
毕竟,他的主子,天潢贵胄,做得都是举足轻重的大事,也许指尖一抬,下一刻就有人头落地。
这样的男人,焉能给人擦手?
额,嗯。
倨傲不可一世的男子粗鲁的攥住阮蓁的手,从她袖口处取出绣着精致芙蓉花的帕子。
深不见底的黑眸死死攫这阮蓁,仿若能从她身上盯出一个动来,喜怒不辩,半响,吐出一句没有丝毫起伏的言辞:“当真是把你惯坏了。”
阮蓁任由他擦着,垂眸端是恬静。
“早膳用了么?”
“用了。”
阮蓁想了想,小声道:“用了半碗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