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胆小鬼!
昭明帝很不屑,又很生气,在后宫闹了很久,才逐渐平息下来,并打定主意,次日早朝时,在不会给那些臣子们耍滑头的机会了。
可惜,不等他第二天在早朝上摆威风,他要捉拿厉复行的消息,就已经被人递到了厉复行的营帐里了。
昭明帝千算万算,都漏算了厉复行在军中的影响力。
厉复行未成年时就在军营里历练,十五岁便统帅三军,一晃就是十几年。
陈国的百姓们是不是只知道祁王,不知道昭明帝,尚且不可考证,可是在军中,三军将士们,的确是只认厉复行的。在那群汉子们眼里,战神大人的一句梦话,都比皇帝老儿盖着玉玺大印的圣旨管用。
昭明帝又不可能把厉复行带过的将士清算完。他好歹也要留点武将充充门面,震慑一下邻国。
那些武将们从沙场上下来,进入了官场,然而平时却在朝中不受重视,处处被人挤兑,心里早就不爽很久了。听到厉复行回来的消息,正暗暗高兴,巴望着跟着祁王殿下扬眉吐气呢,听说昭明帝想要对祁王殿下不测,那还了得?
他们在朝会上跟着一众朝臣偷奸耍滑一番,出了宫门,连家都顾不上回,快马加鞭就出城报信去了。
等到了厉复行的大帐前一看,嗬,哥几个儿还真是心照不宣,都齐齐赶到了。
厉复行等的就是昭明帝的诏书。
所谓敌不动,我不动。他不肯封诏入宫,又迟迟按兵不动,目的,就是再等昭明帝给他递一个揭竿起义的正当理由。
现在,理由到了。
厉复行立刻召集所有将领开会。
他让那几个来报信的武将们,把昭明帝早朝上宣读的诏书复述了一遍。
尚未念完,将领们就炸开了锅。
“娘希匹,老子们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朝廷就是这样回报老子的?”
“北荻人在边境掳我百姓,占我河山,怎么就成友邦了?祁王殿下不领着大家跟北荻人干仗,难道要让北荻人笑话我们大陈的男儿,都是软蛋吗?”
“皇帝还好意思提大婚,他抢自家兄弟的未婚妻,就是脸上有光的时候吗?殿下不参加大典又有什么错?当时明人已经逼近边关,战事十万火急,难道还要殿下留下来喝他的喜酒吗?他没那么大的脸!”
“百姓们只知道祁王殿下又怎么样?没有殿下,他能安安稳稳坐在宝座上当他的皇帝?要我说,那皇帝的宝座,早就该换人坐了。”
“对,换人坐!”
“换祁王殿下坐!”
……
厉复行抬了抬手,制止了将领们的议论。
他目光如炬,身形岿然如大山,隐隐给人一种莫大的压迫感。
他的语气很淡,却掷地有声:“我一向以为,为君不仁,那么为臣者也无须尽忠了。依眼下的情形来看,皇兄对我怕是不会善了。我已是箭在弦上之势,不得不发。然,诸君尚有选择的余地。想要尽忠皇兄的,此刻便走吧,明日,两军对垒时,你我都无须手下留情。不想沾惹这是非的,也请即刻走吧。日后我是成或是败,都与君没有关系。若是想要助我一臂之力的,还请留下来,复行定当牢记君的恩义。”
没有人想要离开。
不管是真情也好,假意也罢,包括刚来的几位武将,没有人想要离开,更没有人想着要去给昭明帝报信的。
大家说,择日不如撞日,既然昭明帝在诏书里口口声声说祁王殿下反了,那就别让皇帝陛下失望,祁王殿下今天就反了吧。
当天中午,将士们饱餐一顿,美美地睡上一顿饱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