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说谎。”
虽然被位高权重者怀疑,小姜的脸上却没有惊惧。她仍旧麻木地说话,麻木地回应,似乎把生死置之度外。
“你不承认,不代表就没有。”
“本宫且问你,既然证物中有崔青烨的信,他本人为何还要出现?”
“既然他本人要和你一同举告,为何还需要以信为证?”
“他那样的人,若可以出现,必然是首告,而你做证人便好。”
“如今你是首告,他随后出现,那么只有一个原因,当年给你证物的那个人,不是他。那个人觉得自己不可能再出现,或者,不可能再活着。”
李棠的声音逐渐冰冷,说出的话像是古琴被拨弄到曲意高绝处,声声快声声急切,说到最后一句戛然而止,如同琴弦绷裂山河震动。
她猛然吸气站起身子,向小姜走近两步。
“本宫……竟然没有想到此处。”
那时成欢带着李城意去北地,大理寺卿汪海遥亲至将军府,说起小姜举告成欢屠村的事。
而那时候,虽提起崔青烨的信件,李棠却并没有见过他。
她太急,急于离开京都去北地寻夫。
如果李棠那时问一句可否见崔青烨一面,恐怕就没有后来的种种误会。
“小姜,”李棠的声音很轻,轻得似乎在吹起一根漂浮的羽毛,“在北地给你证物的,是成欢,对不对?”
是她的成欢,是为了她放弃谋逆,为了她忍辱负重,为了她在北地布阵和杌律决一死战的成欢。
那个成欢让小姜状告自己,是为了死后自己的妻子不心疼吗?
可那个成欢,他有崔青烨的信。
是因为……
李棠轻轻蹲下身子和小姜平视,她努力压制着身体的颤抖,心中波涛汹涌间指向唯一一个可能。
她扶起小姜的肩头。
“给你信件的,是谁?”
小姜木木地抬头看她,那一双眼睛不悲不喜,呆滞无神。
这不该是被诘问至此的眼神。
李棠忍不住抓住她,像抓住命运的最后一根稻草,抓住如云障目的生命里唯一一道亮光。
“是谁?”她嘶声喊着,声音擦过绣着“卍”字纹的衣襟,穿透殿内香岚,似击破了什么东西般,落在小姜心中。
小姜木讷的神情忽然变了。
在那一刻,惊恐、担忧、委屈、愤恨和悲伤一股脑出现在她脸上,出现在她眼中。
“殿,殿下,”她像是忽然回魂的鬼,“给奴家证据的,正是成将军啊。可他唤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