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杌律,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需要什么代价,她才能得回她健康的丈夫,让他得回原来的面容。
“我还要……”
“殿下莫要吓我了。”小和尚无奈打断李棠。
李棠脚步顿住,裙裾静静垂下,如一幅画。只是那一双眸子里,黯然和寂寥过后,逐渐被孤勇填满。
好在这一世,她不再是一个人。
“小师父,”李棠施施然一笑道,“佛说生死疲劳,从贪欲起。本宫,要多贪些好处,你可愿帮我?”
从宫中出来,小和尚把新挑的菊花抱在怀里,脚步不停,走得气喘吁吁。
菊花茎秆高挺,脸盘大的花朵刚好挡住他的脑袋。远远看去,倒像是一盆菊花成了精。
快了,快了,再走几步就出御街,从此天涯海角任我……
“小师父,且留步。”
斜刺里突然有声音响起,惊得小和尚险些丢了花盆。
唤什么师父?他有些明白为什么自己每次唤方丈师父,他师父都带着不耐烦或干脆假装没听见。
这世间最难是有求于人,而更难是有人求我而我啥也不会干。
小和尚站住脚,双眼透过菊花缝隙,看到崔青烨正对他微笑。
“谈得如何?”
“小僧不打诳语,干脆跟殿下胡乱扯些佛经,总算糊弄了过去。”
说起这个,近日读的经书越来越多,总算能记些了。他日若离开公主府,也可以回寺中混口饭吃。
“多谢。”崔青烨面露真诚之色。
小和尚摇摇头把菊花放下来,露出一张愁容满面的脸。
“小僧想出门远游,可否劳将军送出城门?”
崔青烨淡淡笑着转过身去。
“回香山寺总成吧?”小和尚追了一步。
崔青烨摆手:“阻挡小师父的,恐怕不是本将军。”
小和尚颓然抱起花,远远朝城门一望。
罢了,还是先回公主府住下吧。午后的斋饭也该到了,吃饱饭,再跑路。
此时的城门外,玉山脚下有些热闹。
之前因为身染疫疠,地方医药供给不足,只得来京都求药的百姓,都安置在城门外三里的玉山观,非治好不准离开。
如今经过医治,已经大好。
观主带着医官来验看过,允许他们回乡。
死去的亲友已不可救,他们在安葬亲人的墓地前跪地拜别,烧一沓黄纸,倒一杯水,垂泪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