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初拉开抽屉,一阵翻找,将一盒创可贴丢上桌子,又像下围棋一样伸出两个指头,抵住盒子直线推到了裴舒白那边。
就知道他在乎自己。
裴舒白将手穿过电脑屏幕的支架,尽力展示她的伤口,选了最柔弱的语气,道:
“这个位置,我贴不到。”
她将袖子捞得高高的,露出一段莲藕一般雪白的手臂,柔嫩的手背上面确实有些红,但是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又一声叹息。
“要贴贴。”裴舒白歪着脖子,将视线也从电脑屏幕后面露出来,乖巧地看着景初。
景初叹了第三次气,终于开口了:
“裴总,你是个成年人了。有自己贴的能力。”
这是那天她和他争辩的时候说出来的话。
确实在生气。
裴舒白往旁边拉动小红椅子,将自己整个人从电脑后面露出来,又将上半身压过桌面,好让景初能看她看个清楚。
都说见面三分情,既然她们俩有情,她要让景初能看到她就对了。再一次晃了晃手臂,道:“但是我想要你来。”
景初沉默地看着她白玉一般的小手,那个让他牵起来会爱不释手地揉搓的柔软小手。。。现在放在漆黑的办公桌皮面上,居然白得有些刺眼。
他干脆别过头去,不看了。
“。。。你还在生气吗?”裴舒白弱弱地道。
“别生气嘛。”哄男人,她真是不太擅长。裴舒白将那天的事情仔细回忆了一边,接连解释道:“我是想跟你走的,但不是下雨封路了嘛!”
“。。。后来虽然没有封路了,但我是想去参加厂二代的学习。。。是真的!我发朋友圈了,有图有真相!”
“不是我不想跟你走,只是情况有变。。。”
“我没生气。”景初突然开口了,“裴总不必解释。昨日的事情,不必带到今天。”
“不是。。。你那天都不留机会给我解释。。。”
“不说了。”景初抬起眼眸,终于与她的目光撞上,下了逐客令:“如果裴总没有别的事,请先出去吧。我还有要紧工作。”
片刻的错愕后,裴舒白呆呆地望着他。
他的眼里还是如那日一样,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连最灿烂的阳光都无法照透。
“你。。。在赶我走?”
“。。。”
“你认真的?”
“。。。”
“那我走。”
裴舒白果断站起身,动作太猛,红色椅子旋转着向后溜出去好远,直撞在景初办公室另一侧的杂物堆里。纸箱从纸箱上跌下来,样品包装跌出来,撒了一地。
绿色的花朵散落在地上,干瘪瘪的,毫无生机。
裴舒白走上前去,定定地望着这些花儿,良久,还是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