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亦有密信托我呈与您。”
说着,我掏出那封缄了的信,上前呈在孙权案上。
孙权闻言,这才坐直了身子,随手拿起信封拆了,取出里边的绢书里细细看着,中途还不经意瞥了我几眼。我正想着如何应对,孙权看完,说道:“这诸葛丞相竟与朕密约攻魏功成后,要与朕二分天下?”
“正是。”我见他已然了解了信中内容,说道:“武都、阴平二郡只是个开始,得我家丞相(‘我家’这两字念得是越来越顺口了)多年以来精心治理蜀中,如今蜀中百姓安居乐业,又有农业经济相发展,将士勠力同心,一片欣欣向荣,前途光明,不可限量。”
“夫人是说,蜀国如今北伐在望,胜利在即,既如此,何必遣使来盟?朕可是听说,诸葛丞相在汉中力排众议,坚持联盟,这才不与朕计较这‘僭越’之行。”孙权哂笑起来,觉得我话并不实诚。
唉,看破不说破行吗?我的陛下,你让我接下来咋编??
“陛下此言差矣。”我心里MMP,脸上却笑嘻嘻的说:“孙刘联盟,吴蜀交好,不是从陛下掌管江东以来就有的惯例吗?孙刘经历赤壁一役后便认准了今后最大的敌人,纵是有夷陵那次的鉏铻,也是因为我先帝痛失兄弟,情急之下不理智之故。此外多年来,我国与贵国交好的方针一直不曾改变,这次丞相力压众议,派陈震前来尊您帝号,便是如此。”
“就这么简单?”孙权的脸上写满了不信任。
“丞相的心意,自然这么简单。”我满脸堆笑说:“难道您一直屈居于曹魏的掌控下,做着曹魏分封的吴王,对他俯首称臣,心中竟不曾有过不平与怨怒?如今三国鼎立,您也可以彻底摆脱曹魏的掣肘,开国立政。”
“朕如今称帝,所作所为不也同曹魏如出一辙,你家陛下与丞相又岂可容朕?”孙权进一步发问。
“陛下多虑了。”接下来,我语气郑重道:“您与曹魏如何可以共论?曹家三代人,占据中原数十年,残害忠臣,弑刘篡汉,大逆不道,罪不容诛。这点,我国陛下与丞相多年来皆视在眼中,一刻不曾忘记。丞相夙兴夜寐,宵衣旰食,平定南中,谋策北伐,皆是为攘除奸凶,兴复汉室之故。”
我逼逼叨叨一通话说完,大约是孙权也没见我这么正义凛然、义愤填膺过,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回复,半晌,他又道:“诸葛丞相因公废私,废寝忘食,力图北伐事宜,朕都有所耳闻,心中也十分敬佩。只是,他既深夜派你来见我,一定不是为了仅仅恭贺一事吧。”
“陛下果然明鉴。”我点头:“如今两国重修旧好,理应更进一步。如今诸葛丞相北伐在外,吴国为盟友,也当尽一尽心力才好。不然,让陛下坐享其成,以陛下雄姿伟略,想必心中也过意不去吧。”
“呵呵。”孙权又笑起来:“我算知道诸葛亮为何要派你随陈震一同来吴了,你这嘴,舌灿莲花,若是个男子,恐怕陈震此番也不必来了。”
“那是。”我略得意:“陛下这也不算谬赞了。”
“夫人倒不谦虚。”孙权眼里透出几分诡谲:“可惜夫人早许了诸葛亮,否则,这东吴的后宫也不差再多添一位……”
打住。这就过分了啊。咱们交情才建立起来,你这是要亲手摧毁啊。
“陛下慎言。”我此时倒不怎么怕了,可把我牛逼的,叉会腰,继续说:“我家丞相可是很宠我的,这样的话,可别被他听去了。”
孙权听我这略得意的话语,冷哼了一句:“听到又如何,真宠爱你,却也放心你孤身前来?”
“陛下刚刚不是也提及了,我家丞相因公废私,如今他一概事务皆以国家为大,且不用说他委不委派,妾若能为他分担一二,也能使他少些操劳,何乐不为?我们可谓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啊。”
孙权摇摇头,没想到随口一句,引出我这么多胡扯,于是自己又转回原来的话题,道:“说罢,诸葛亮还有何条件?”
这回可是他自己问的,我没逼他。
“陛下既问了,那妾也就再冒昧多言几句。”我说:“首先,联盟既已达成,两国便皆要以对方之利益为重,想两国之想,忧两国之忧。如今我季汉倾一国之力,北伐曹魏,迫在眉睫。而东吴新立,又定都武昌,恕我丞相直言,陛下当初为何迁都至武昌,其中缘由,想必您印象也极为深刻吧。”
孙权闻言,略蹙眉想了想,说:“黄初二年……”此言一出,他神色微变,接着抬眼看我。那珠帘摇晃,滴滴答答的,倒是好听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