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姜心道:“曾听栎大哥提及,他自己所习得的剑招只有四式,余下的三招还未学全。若是与长信侯比之,那就远远不及了。”
嬴栎又叹道:“你我都对长信宫知之甚少。王孙秫也并未将宫中之事悉数告知于我。此人还会再次露面,届时,我定要寻他问个清楚。”
无姜道:“那么栎大哥,你准备有何打算?”
“这几日你我现在县城等待王孙秫露面。余下的事,到底是要去下邳,还是北上,容他日再议不迟。”
言讫,嬴栎又想起中原的战事,内心不禁多了一丝担忧。
待到夕阳西下,睡在草垛之中的王廉这才慢慢转醒。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举目一见,但看到嬴栎正在帮着无姜打理菜圃。王廉晃悠悠地走上前问候二人。
他笑嘻嘻地说道:“栎大哥,姊姊,小弟的肚皮又饿了”
无姜看着王廉,摇摇头道:“真是饿死鬼”
王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上前一步,提起两只木桶便走。
无姜待要叫住王廉,不想他已经提着水桶跑向湖边了。嬴栎道:“叔冽是将门之后,频阳王氏战功赫赫,一门英烈。若是秦国还在,叔冽也许已经投入军中,做了尉官。”
无姜问道:“栎大哥,叔冽叔冽听他的字,可是还有两位兄长?他们如今身在何处?”
嬴栎道:“武城侯王离育有三子,长子王仓,次子王歇,幼子王廉。如今,叔冽的兄长都已罹难。长公子伯颉牺牲于渭水刑场;仲公子则与其父一道捐躯于钜鹿。”
“频阳王氏就只剩下叔冽一人了。”
嬴栎道:“伯颉曾助我一起翦灭赵高,然而渭水一役,老秦子弟寡不敌众,营救君上失利。为了掩护余人撤退,伯颉持剑
掩护,最后死于乱军之中。”
“既然如此,为何叔冽还要来到楚国,做了山阴的衙役?”
嬴栎道:“叔冽是为了寻我而来。他在乱军之中被那位黄石先生所救。在这之前,吾等曾谈议南下寻找代侯借兵复国一事。虽然叔冽参与了渭水之战,不过彼时频阳王氏已经衰落。加之项籍所要缉拿屠戮的皆是我嬴姓公族,故而算是躲过了搜捕。之后叔冽能投入官府,刺探情报,也足见其智。”
无姜若有所思地问道:“栎大哥,你们有没有想过以后能过上太平日子?”
嬴栎有些茫然,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含糊其词,说道:“吾与叔冽,皆为秦国武人。如今天下纷乱,就算身在江湖,也早晚有一天会仗剑从戎。”
无姜幽幽地说道:“若是能过一辈子的太平日子,那有多好?”
此时,王廉提着水桶来到菜圃。他见两人正在交谈,遂问道:“姊姊,这几日可有什么安排?”
无姜看了一眼嬴栎,她道:“我们明日要去县城。”
“这是为何?”
嬴栎道:“叔冽,长信宫的人定会前来滋事。雷公道等江湖
异人也需防备。明日我等去会见诸校尉,再行商议。”
王廉称善。他问起雷公道的踪迹,嬴栎遂将两派人马火并,路遇王孙秫的事情尽数告知于王廉。王廉听完嬴栎的陈述,不禁暗暗心惊。他道:“栎大哥,此事非比寻常。还得好好谋划才是。”
嬴栎转念一想,突然想起黄石公曾向自己提及过父亲咸阳君的旧事。他道:“叔冽,黄石老人似乎与家父是旧识。也许他会知道一些当年的隐秘。而且,韩国司徒张良亦有心相邀,不如就去拜访黄石老人。”
嬴栎道:“待明日向诸庆禀明之后。就即刻前往下邳。”
三人商略一番,遂定下了前往下邳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