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左边那姑娘再边上那个男人就有点儿判断不了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陈驰还没来得及分出是油画还是水彩,梦里的内容就猛地变成了一片雪地里抛了锚的车。
……满世界的雪。
空荡荡的。
没有任何声音。
没有人。
快要冻死的时候好像是有了点儿暖和的错觉,连一声惊呼都来不及往外蹿,陈驰感觉有双手在把他猛地往下拽。
啪——
一种难言的失重感在心里荡了好一会儿。
……
陈驰在醒来之后的第一秒里,还记得梦里想的最后一句话。
……这他妈的蒙谁呢?就你家花园特别点儿,优越到在雪地下边儿架个锅子烤火呢?
然后他第二秒就把刚才那个乱七八糟的梦给忘了,就记着个差点儿掉进了火炉。
那个梦怎么说呢。
……啊。
现在一下子有点儿不知道。
陈驰往边上从左到右扫了眼,感觉自己这会儿其实还挺蒙。
脑子倒是不那么昏了,但还是没能恢复到见着东西就能马上反应过来的思维速度。
他在心里啧了声,开始玩醒神惯用的认字儿数数。
……小桌子。
桌上有壶和杯子。三个杯子。
地砖。草。
树。
……操。
陈驰微微僵了下,刚刚这会儿一挪动,脖子那里就开始有点儿酸,他想了两秒才反应出应该是睡姿的问题,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眼。
吱嘎——
嘎。
后脖子那儿响了下。
陈驰听着声儿愣了下,没再继续接着瞎动弹,看了眼身上已经往下滑了一大半的毛毯。
还好。陈驰很深的吸了一口气,人还在院子里,毯子也还在……
“醒了?”右边座儿上有人说了句,听着声儿应该是还觉得这事儿很乐,听起来有点儿笑意,“……睡了十六个小时,还五分钟就十七个小时了。刚达达走人的时候,说你要是再不醒就把你找个地儿埋了。”
行吧。
陈驰看了他一眼,这一眼看过去又很想再叹一口气。
……宋北生也还在。
“……这话其实是你自己想说的吧?”陈驰拧着眉,把被火炉烤得发烫的右腿往里收了点回去。
“对半开吧。”宋北生笑了下,“达达说你这么还不醒,我说要是不行的话干脆埋了吧……不过不管怎么说,‘不醒’俩字是他说的,不全是我出的主意。”
真够不要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