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从始至终都不明白时景苏的内心世界,究竟经历了怎样的变化。
但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一定是非常激烈的挣扎吧。
先是听到楚砚冬那么残忍、冰冷无机质的话。
已经心碎到一地的“她”,接着又听到他说,楚砚冬没有离婚的意思。
太太眼里燃烧的,那都是希望的光彩。
看,“她”的眼睛都亮了!
不用离婚,对“她”来说,原来是这么的重要。
感受到这份弥足珍贵的感情,如同泰山压顶那样的厚重与沉痛,管家渐渐垂下眼来。
他实在不忍心面对这样想法天真的太太。
真是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怕是太太的这份感情,这辈子都很难得到回应了。
获悉到如此重要的信息,时景苏心情很美地回到主卧里。
他边哼着小曲,边打开房门。
时景苏记得他曾经在衣帽间里见到过一款白色的行李箱。
大概是为了方便他和楚砚冬婚后度蜜月旅行用的。
其实来到楚家之后,时景苏并没有添置多少衣物——
因为根本没有合适的衣物给他添置。
他不是真正的女人,对那些美美的小裙子,完全没有任何世俗的欲望。
能够带走的,也就只有他曾经偷偷藏在宝箱里的那些零食,还有几顶表姐赠送的假发。
但为了做做样子,时景苏还是将衣柜翻找一遍,将一些当季的穿过的衣服折叠好,一一放进行李箱中。
要说离开楚家的日子,唯一舍不得的,可能就是马场里的那些漂亮的马美人们了。
唉。
时景苏感叹。
真想继续留下来和它们朝夕相处一段时间。
可惜这样的日子,他真的过得太过疲惫,也太过紧张。
再见,我的女装生涯,终于要走到头了。
从此以后,他得重新支棱起来。
行李很快收拾完毕。
突然要从这个房间离开,竟有些说不出的酸楚。
怎么说也是陪伴一段时间的房间。
多少也建立了一点家的归属感。
绝对不是因为他舍不得这么豪华的房屋。
还有即使睡到日上三竿,也没有人怪他,没有闹钟吵闹,随时都能吃到美味佳肴的生活。
临走前,时景苏这里摸摸,那里摸摸,想要再沾沾真正有钱人的金钱气息。
没办法,谁叫他是一个已经炮灰掉的豪门落魄小少爷?
最后,时景苏驻足于床前。
他躺在上面,滚来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