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罄站在原地默不吭声,像是默认,又像是根本懒于搭理人。
凌妤走近的时候才看清楚,不远处姜维双手双脚被粗绳捆缚住,被李娟踩在脚下。
月色下李娟的表情显得扭曲,她像是想到什么,抱着最后一丝希冀看向顾罄:“我就问你一句,第一次庭审的那天,关于我是同性恋的录音笔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顾罄想都没想,残忍摇头:“不是我!”
李娟的神色以肉眼可见的变得更加扭曲起来。
她手里拿着一把刀,双手紧握刀柄,作势就要往姜维下身跺。
“这个世界既然没有正义,我就当正义!”
一般人见到这幅情景,差不多就要上前阻止了。
顾罄依旧一动不动,她面无表情的睨了眼李娟。
“行啊。”顾罄双手抱胸:“要动手就快一点”
“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规定。故意杀人,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李娟手指一顿,她脸上划过一丝恐惧。
哪怕今天鼓足勇气,她原本打着的算盘不过是逼着顾罄答应她,帮她打官司而已。
对方却心硬如铁,将漠视进行到底。
顾罄掀了掀眼皮,冰凉的视线淡扫了过来。
“你以为今天杀掉姜维就会令我寝食难安,彻夜难眠、抱恨终身?”顾罄扯了抹冷淡的弧度。
“然而,并不会。”
“我这两年,办过三百二十余件刑事案件,每一场官司都用尽我所能帮助我的当事人。从律师层面上讲,坏人同样需要律师。我只是在经手一份工作。姜维是我的客户,而你是案子的重要证人。你们和千千万万案子的关联人员没有任何区别。”
顾罄语调平平的叙述道:“你今晚杀了姜维,对我未来没有丝毫影响。唯一的影响可能是,开合律所多了一起凶案。”
“那是栗老板该担心的事情,我是一个随时可以跳槽的员工而已,这家律所经营不下去,我还可以去另外一家,你知道我的能力。哪怕我不做律师,我研究生辅修了两门课,另外一门是金融。”
“我这个人智商还不错,学习能力也挺强的,玩玩操盘,开家公司,也不是不可以。未来衣食无忧没问题,但是你……”
顾罄话锋一转:“要么在监狱饱受欺凌,要么一命呜呼,很遗憾,你这辈子已经没办法看到我的荣光。”
顾罄这个女人她有种能力,三言两语就能搞毁别人的心态
就像此时此刻,她脸上挂着上庭时候对待证人的时候的专注表情。
语调平平,但又莫名其妙让人笃定她说的就是事实。
晚风吹起她身后披散的长卷发,发丝贴于面上。
这令她明艳的脸上,多了一份凌乱与野性。
凌妤忽然一顿,她一直以为顾罄是冷漠的,但这一刻她发现,顾罄骨子里还藏着运筹帷幄的倨傲。
顾罄和任何女人都不同,她像是一朵蔷薇上倒行逆施的刺。
骨子里的倨傲本身就让她看起来格格不入,高高在上。
这和冷漠没有关系,这是天生的性格加持。
她一定不是好人,但是也没办法界定为坏人。
因为她从不犯罪,只会跳跃在道德底线上反复横跳。
任何人只要不靠近她都会安然无恙,但是想冒犯她,便会被她身上倒行逆施的刺扎的遍体鳞伤。
李娟握着刀柄的手猛然顿住,她被顾罄气哭了。
嚎啕大哭,像个孩子。
顾罄提醒她:“你拿刀的姿势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