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四个字她说得很小声。
“没有错。”那人淡声回答。
扶琅奇怪:“我不认识你,这里除了我,没有别人了。”
“戚流,我的名字。”
扶琅:“……”
她在心中想,这个人不仅很讨厌,还有病,谁要认识他?
“我看不到你的过去。”戚流抬起眼,平静地看着她,说出来的话却令扶琅毛骨悚然。
“你是唯一一个,我既看不到过去,又算不出未来的人。你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扶琅后退几步,几乎要炸毛,她防备地盯着人,“我不认识你,我要去做晚饭了,你快点走开!”
“你,随我走。”
迎上扶琅不可置信的目光,戚流心中难得起了波澜,他解释道:“命数说,我有一劫,而你与我……有缘。”
狗屁。
扶琅露出一个假假的微笑,但语气很凶,“我才不信什么命数。”
“我也不信命数,既然是劫,我杀了你,同样可破。”戚流说。
眼瞧着那点假笑慢慢变得僵硬,终于蜕变为惊恐、迟疑和难以置信。
戚流说不上满意还是不满意,平静道:“但我改变主意了,我想看看,这个劫究竟如何。”
扶琅走的那天人间下起了小雨,白雨跳珠,异常温柔的一场霏霏细雨。
她没有行李,也没有和邻居道别,出门时只突然抬头问:“三六九等,你们修士是最上等,而我们是最下等,没人会在乎我们死活,对吗?”
戚流还未作答,她却先背过身,甩手负气道:“算了。”
戚流的“家”在卷轴阵法内,绵延数千里的桃花谷,风吹花落、蝉鸣鸟叫,一点都不像是灵力幻化而成的虚境。
“日后,你便住在此。”
扶琅低头,一声不吭,半晌才冷淡地“哦”一声。
戚流寻了几名侍女照顾她起居,扶琅两辈子都没被人这么伺候过,浑身不自在,问了才知道她们都是山下普通人,这里待遇好,就来了。
扶琅安慰自己,桃花谷一年四季如春,吃穿不愁,就当提前过上退休养老生活嘛。
美中不足的是,瘟神戚流不知道什么毛病,隔三差五就会来桃花谷,不干别的,只杵在一旁默默……观察她?
好似自己是某种珍奇名贵的保护动物。
扶琅虽然打不过人,可也有自己的小脾气,每次戚流一来,她便停下手头动作,板起脸,假装看书或是休息。
总之,态度是“横眉冷对”,只差把“晦气”写在脸上。
戚流起先不觉有异,直到看见人上一秒还和侍女有说有笑,下一秒看见他,笑容消失,垮起臭脸。
……戚流想无视都难。
他走近人,满心不悦化为质问:“你在怕我?”
扶琅:“……哦,不行吗?”
戚流想,敬他畏他的人不在少数,想讨好他的更是数不胜数,唯独扶琅,每次见他都像老鼠见了猫,实在令人微妙地感觉不甘。
明明,她只是一个普通弱小,且毫无修为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