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做到底,”她从校服口袋里摸出饭卡,“帮我带份饭呗。”
饭卡上用油墨笔写着她的名字,还有几个小兔贴纸。
很难不怀疑她是在得寸进尺,但是段远越却伸手接过饭卡,没做出什么反应。
“送到文化楼五楼的音乐教室。”
樊姿嘱咐说,不忘给他甜头,“姐姐有钱,卡你随便刷。”
“不用了。”段远越将饭卡揣进口袋。
即使现在助学金打到卡里,也不够一个学期的中晚餐,所以有时候他会不吃饭。
他敏感地觉察到樊姿的怜悯。
“补习费加上跑腿费,明白吗?”樊姿没有过多解释。
“我还没教过你什么。”
说好的补习,过了这么久也不见樊姿找过他一次。
“快期中考了,等我忙完艺术节再开始……先付着,你又不会跑。”樊姿笑吟吟地说。
口袋里的饭卡被他捏紧。
樊姿说得太顺理成章,让他产生一种拿她的好处是理所应当的错觉。
如果是等价交换,那自己欠她的还是太多了。
段远越松开手,“好。”
“我不吃茄子,不吃莴笋,其它的都行,你随便。”
“好。”
樊姿对他的妥协没太过探究。
家里每个月往饭卡里充的钱从来都用不完,与其攒到最后毕业,不如找个机会花掉。
她有时候会请拮据的同学吃饭,或者是刷卡给小姐妹们买饮料零食,即使挥霍得很多,也赶不上妈妈充钱的速度。
用多余的东西换缺少的东西,于她而言不算亏本,她也不是很计较得失的人。
音乐教室大而宽敞,樊姿刚走到门口,学妹已经在一旁等着了。
“学姐好……”她紧张地向樊姿问好。
“你好啊同学,”樊姿掏出钥匙打开教室门,“我们先合奏一遍?”
学妹腼腆地点头,跟着她进门。
教室空旷处摆放着一架施坦威钢琴,价格不菲,是校友资助的。
一旁的长桌上放着黑色琴盒,樊姿打开,拿出琴弓和松香,松香在马尾毛上上下摩挲,落下带着木质香气的灰尘。
“你是这届招的艺术生吗?”她一边调琴一边问。
学妹坐在琴凳上,看着钢琴两眼放光,“我走的文化,家里不太支持我学艺术。”
桐城一中的学生分三种:成绩优异的,家里有钱的,特长突出的。
樊姿属于最后者,眼前的小学妹显然占了两样。
“那你成绩肯定特别好。”
“前一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