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杨柳,郁郁青青。同是江南,赵离玄踏上洛州之土前,偷偷向一边乌恒的方向看了一眼。
最后一眼。
“主人”
两只手同时向他递过来,赵离玄选了邵霄凌。
周边洛州百姓那么多,虽是互相嫌弃,也得顾及主人家颜面。
只见那侍卫则失魂落魄,像街边被主人丢弃的流浪犬一般。邵霄凌赢了,得意洋洋,又忽然想起卫留夷那张颓然沮丧的脸。
与眼前这人很是相似。隐忍又不甘,像是咬着牙随时会蹦断弦要扑过来撕咬他的野狗:“月华城主,你可别后悔。”
乌恒和洛州就在毗邻。
邵霄凌和卫留夷一个是洛州侯幼子,一个是乌恒侯独子,从小父辈往来时常能碰见,也常被拿来比较。
邵霄凌自幼顽劣不羁,最看不惯卫留夷那副知书达理、道貌岸然的样子,装什么装?
然而,多年挑衅,他都不曾让卫留夷卸下伪装。
倒是这貌丑的月华城主,竟让一向低看他的卫留夷破天荒地,露出了极为难看的嫉妒与不甘。
邵霄凌一边心里暗爽,一边又想不通。
牵着月华城主上华车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高挑挺拔,身形不错。想必才华也无可挑剔,洛州图看一遍就背下来。
单和此人做个朋友的话,他倒也不介意。
可卫留夷与那侍卫眼神,却分明就是晦涩已极,想碰触、想独占、想据为己有的魔怔样。
邵霄凌想想头皮都发麻。
实在不懂这丑人到底有什么好。
指尖相触,他就更不理解,瞧这手上的纱布卫留夷和那侍卫都不嫌他残破的么?
邵霄凌翻个白眼,欲言又止。
赵离玄:“说。”
邵霄凌:“你也太不了解老爷子了。莫说礼物,以他那固执性子,认定之事别说我和南栀去劝去求,就连之前我爹活着时,也往往用尽方法也转移不得!”
赵离玄点了点头:“无妨,是人就有弱点,总能找到办法。”
邵霄凌:“你说得容易!”
赵离玄:“我昨日向众官员将领们打听,老将军独子早夭,仅有个掌上明珠孙女儿,今年十岁,生得如珠似玉聪明伶俐,可惜天生腿残。”
“不是巧了?我恰好略通医理。”
“眼下时候还早,少主若是不忙,可否陪我再去一趟将军府?”
邵霄凌心想你要我陪也不是不可,拉拉扯扯的做什么?
赵离玄:“啊?”
拂陵恭恭敬敬,垂眸行礼:“此是姜沉原话。赵离玄即便信不过我家主子,但拂陵身为奴才下人并不敢斗胆欺君。”
这话听着很是诛心。
赵离玄喃喃:“好,好,爱卿没生气就好”
“那公公回去一定跟记得跟爱卿说,注意身体,别太累。”
“折子太多就拿过来,我来批。”
“我是真的知道错了!待会下朝,我备齐姜沉爱吃的小菜,跟他认真赔不是!”
“还有”
拂陵:“奴才斗胆,赵离玄可是真心想知当年往事?”
赵离玄一愣。
“公公!公公愿意告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