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赌姜沉在乎他。
赌他再生气,最后也只能继续拿他毫无办法。
赵离玄觉得他能赌赢。
自古摄政王幽禁天子,若只是为了弄权或者挟天子以令群臣,只需保证他个狗皇帝最低限度地活着就可以了,又何必要演出满腔深情?
没问题的。
我可以,我能赢。我这波稳赚不亏。
着实这东西生得太过其貌不扬,像是带土的根茎似的,姜沉怎么看它都不像可食用之物。却见赵深拿了一个放进口中:“嗯,好甜~姜前辈试试看?”
姜沉将信将疑从赵深手中接过一根,尝了一口,转身吐掉了。
“哎?这、这第一次就苦的吗?那,再来一根试试。”
骗子!数日后,仙门上下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赵师兄竟在秘境中对姜师弟下了毒手!连白师弟也险遭池鱼之殃。”
“真的假的?他虽一向行事偏激,但总不至于大敌当前竟还”
“你懂什么,乱世艰险才最易滋生歹念!好在白师兄随身带了留影石,清清楚楚记下了他的行凶证据!”
“哈哈哈终于人赃并获了!”
“啊?你问他图什么?哇,这么些年他一直嫉妒姜师弟,从师弟进门就一直处处针对,你都没看到哇?!”
“肯定是眼看这次姜师弟被委以重任,又独闯紫晶秘境立下大功,狗急跳墙了!”
“赵离玄心胸狭窄睚眦必报,这事他绝对干得出来。”
“可怜白师兄拼死带出留影石,却被打得血肉模糊,至今未醒。”
“姜师弟醒来后亦一言不发定是寒透了心!毕竟纵使往日不和,好歹他一向以德报怨、还将掌门印信托付,本以为赵离玄能改过向善呢。可谁知!”
“这还不算,那赵离玄还欺师灭祖”
“证据确凿还负隅顽抗,连长老都敢打!”皇宫外,昔日忠臣知晓天子没事,如释重负敲锣打鼓过大年。
幽居深宫的皇帝完全没被那喜悦感染到。
皇帝今天甚是无聊。邵霄凌犹记父兄还在时,他多么逍遥。
总爱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出门美美去酒楼吃顿好的再听个曲儿眯着睡一会儿,一睁眼便已日薄黄昏。再喝个美酒,转眼就是第二日中午。
从没想过,一天亦可如斯漫长——
清早下船,饿着肚子顶着烈日东西市采买,大汗淋漓回了侯府火速沐浴更衣,又赶去陪月华城主参加午宴。
午宴之上,洛州百官齐聚。
赵离玄一身洛南栀为他准备的清雅素贵长袍,戴着半块金面具。
谨言慎行、细心观之。
自打天昌之战,洛州旧主罹难,原本旧主的得力亲信干将也大部分都在那次战场中死的死、折的折。
此后,人心涣散。
余下部将中不安分的,早已另寻出路各投新主。其余有才文官也被各方割据重金诱聘,陆续走了不少能人。
如今人才凋敝。
但往好处想,肯留下来共患难的,至少忠心不二。
不单对如今一力扛起洛州的大都督洛南栀忠心,就连这二世祖说话,目测也还算管用。
如此,赵离玄便放心了。
他初来乍到,想做一番事情,最怕手下官员不服生事。
而如洛州这般摇摇欲坠,又未必有足够的时日让他收拾。好在眼前情况比想象中要容易许多。
许是眼下摊子实在太烂,谁也没信心兜得住,又许是他在民间的传闻奇事过多,洛州官员都当他是救命稻草。
宴会上,众人纷纷表示愿以月华城主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