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莫不是莫不是“那一位”奚卿?!
赵离玄知道的“大理寺奚卿”就一位,就是奏折疯狂毒舌那位。但他一直以为这个调调的奚卿应该是个愤世嫉俗、尖酸刻薄的老头子。
居然那么年轻,还如此的清雅俊逸、一身正气?
赵离玄自知有病要治。
但没用!狗皇帝大冷天的蹲腊梅丛里被花枝戳着屁股,却已开始直勾勾盯着这位大理寺卿的腰瞧!
话说,本朝官服确实好看。
品位绝佳,大冬天都束腰显身材,衬得人精神笔挺。
终于,一行太监走远了。
赵离玄被一把从腊梅丛里捞出。月光下,那俊朗男子明眸中闪着明亮的火光,不敢置信地把他上下瞧了一遍。
“真的是赵离玄?”
“真的是赵离玄!臣奚行检,参见赵离玄!”
赵离玄:还真是那位奚卿呀!
但是,怎么可能?
漫天箭雨破空坠落时,大军根本不及反应。
人声惨叫、马儿嘶鸣。
樱祖大为震愕,待片刻后看清大旗更是不敢置信:“洛州军?但他们此刻难道不该是在、在去府清城的路上么?”
按照道理,洛州军想要收复三城,需先夺府清。
可翡翠谷这条路,却是蜿蜒曲折于安城到秀城之间。人尽皆知,秀城大营里还有他儿子樱庭带大军驻扎。洛州军这般深入翡翠谷乃是冒着被仪州大营巡逻哨兵发现、全军覆没的风险!
可一切已不由得樱祖细想。
一支利箭划过眼前,身边副官应声坠马。
周遭,惨叫声,嘶鸣声。几轮箭雨如此之快,顷刻之间死伤无数。
“大人,我们被包围了!”
事到如今,再纠结对方何以兵行险着已毫无意义。仪州侯樱祖的脑海中,有一瞬想过赶紧撤离。
此刻唯一正确的决定。
他清楚知道,迟钝片刻便是成倍损失。
可是。
可是啊,安城就在眼前,剩余的大半洛州就在眼前!
这本该是他仪州起势、逐鹿天下的第一步——
筹谋多年,一切天衣无缝。耳边仍有新纳歌姬的温言软语:“此番是夺得天下的棋开一步,大人~再饮一杯。”
本该如此!
樱祖的心在懊恼和不甘之中剧烈跳动,恍惚中想起狩猎时遇到的狼王,为了贪欲踏进明显的陷阱。
兽就是兽,可反观他此刻不也如是?
整个洛州、整个南越,他的一世功业……就在眼前。赫赫功名的第一步,又怎会甫一开始就功亏一篑?
到底是谁。
洛州是谁指挥,用这毫无道理的打法乱了他的千秋大计?
“樱祖大人,怎么办,呃啊——”
下属慌乱的惨叫,将他拽回现实。
一切思绪如梦幻泡影。待回过神时,已是三轮利箭之后,仪州兵死伤无数,山上众洛州将士也早已摩拳擦掌整装待发,只等月华城主一声令下。
赵离玄却迟迟不抬手。
又是一轮箭雨,再一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