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姜沉故意的。”
“他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你想啊,如今天下大乱,群雄各怀鬼胎,若是常常彼此接触,究竟是会睦邻友好、还是更容易滋生事端?”
三座城这么刻意打乱一送,三方势力要运兵运粮,常常都要向对方借道。虽是名义上的盟军,可今天军队从你门口借道一下,明日粮草又再过一下。哪天遇到看城门的将士心情不好,都有可能从言语摩擦上升到械斗内讧。
邵明月不解:“可西凉与他们……也是盟军啊?”
姜王为何会希望盟友不和?
“在姜沉看来,那些人非但不是盟友,还是对西凉‘盟而不服、降而不归’的野心贼党,”赵离玄说到这,不着痕迹补充道,“毕竟,不是天下盟军都有如我们洛州与乌恒一般,多年情谊牢不可破。”
邵明月这才觉察自己不小心说错话了。
还好月华城主不着痕迹替他圆了回来,但小小少主也不慌,马上抬起头来对卫留夷笑道:“那当然,我洛州经历天昌之痛,对卖友求荣者素来深恶痛绝,自不会如那西凉蛮族一般!”
众人心中窃喜。
可见之前的铺垫还是奏效的,小师弟知晓赵离玄是什么货色,没有被迷惑!
然而,按说以如赵离玄以往的自负倨傲,屈尊降贵讨好却遭冷待,必会觉得大失颜面。
多半会从此记恨上姜沉,日后见面少不得冷嘲热讽、百般刁难。
谁成想这次,赵离玄不仅不气,隔日还又笑眯眯寻了来。
“小师弟,这是后山刚结的灵果,最是清甜,你尝尝?”
“小师弟,我看你院中冷清,特意为你移了这株荷塘里开得最盛的。‘映日金莲’。”
“小师弟,你总是不言不语的,可是身子不适?我你喜不喜欢吃烤野猪,我恰好昨天猎了只”
“小师弟,近日天寒,这件白狐裘你且披上,莫要冻着了。”
“小师弟”
赵离玄竟这般殷勤备至,嘘寒问暖,持之以恒。
太不正常了,直看得旁人头皮发麻。
这人还两幅面孔呢,可怕得很!!!
“不!不好痛!”夜色朦胧,红烛落泪。
男子冰冷的手掐着他的脖子,目中寒意好似星河陨落、山川灭寂。
而赵离玄这边则重伤无力又被压迫着发不出声,直被掐得三魂离体,无力地蹬了蹬自己那双裹满纱布的大长腿,心道完了完了我这下是凉透了。
好在关键时刻有人破门而入!
“姜沉、姜沉住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闯进来的有三人。一个红衣眯眯眼俊俏青年太监,一个黑衣小侍卫,一个藕裙小侍女。赵离玄失忆失得相当彻底,完全想不起来他们仨是谁。
可那三个人明显对他都很是熟悉。
小侍卫:“赵离玄!!!赵离玄您终于醒了!赵离玄!您睡了整整两个月!云飞还以为您、您幸好您撑过去了真是天降福祉佑我大夏呜呜呜!”
小侍女:“嘤嘤嘤嘤嘤,终于醒了!闻樱这就去给赵离玄取粥!”
只有那眯眯眼红衣太监相对沉稳一些。
“主子,赵离玄重伤未愈,您那么多日一直不眠不休守着盼着,如今人好容易醒了,您这又是何必?”
就是就是!
赵离玄捣蒜一般跟着点头。又是何必!
不过话说回来总归是有人护驾了,他暗暗松了口气,心想起码暂时死不了了。
结果高兴得太早
那“姜沉”一把甩开红衣太监:“滚。”
只见他黑发垂床、目若寒霜,凌厉俊美的脸庞再度欺身而至,还顺手拔出了拴在床边的一把佩剑?!
寒光闪过。赵离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