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毕,楚烬自顾自生气。
动作更是轻一下,重一下,全无章法。
轻的时候,苏云汀只觉着不过瘾,重的时候,他又疼得浑身打颤,偏偏就这种最折磨人。
“阿烬……不要了……”苏云汀的声音带着哭腔,破碎零落。
楚烬俯身,在他耳边低沉一笑。
身上的动作依旧不紧不慢,依旧是章法全无,指尖抚过苏云汀蹙起的眉头,心中不禁升起一种扭曲的报复快感。
他能报复苏云汀的手段本就不多,哪还理会苏云汀嘴里的“不要”,只当是床上的调剂品罢了。
直到二人都精疲力竭了,楚烬才慢慢仰躺在床上。
沉重的呼吸剧烈地喘着,他看着高高的床顶,眼睛里透着空洞,“苏云汀,你究竟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肯罢手?”
苏云汀侧卧在一旁,指尖慵懒地卷着散落的墨发,闻言轻笑,“又想阻止我?”
楚烬不言,苏云汀却轻描淡写地道:“可是,凭现在陛下的能力,还做不到呢。”
楚烬压下嘴角,淡淡吐出一个字,“滚。”
他就不该和苏云汀说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苏云汀却从善如流,撑着绵软的身子下床,他今日就是来舒筋解乏的,既然已经得手了,便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甚至心情颇好地勾起唇角,自顾自开始穿衣服。
……
北境的战报时不时会传回来。
郑家军竟然意外地连获小胜,而且伤亡还算控制在比较低的水平下,这更激起民众的信心,对郑家的期待值被拉到空前高涨的状态。
然而,虽有连胜,收回来几处失地,但关键的栾城却迟迟拿不下来。
战争硬是从春天拖拖拉拉打到了夏天。
盛夏时,苏云汀的暖阁总是闷热。
苏云汀便寻着借口,日日往楚烬寝宫跑,皇帝的寝宫空空荡荡,总是要比别处凉爽一点。
他硬要来,楚烬也拦不住。
只是,大多时候也不怎么与他说话。
他们就各自干着各自的事儿,小裴每晚都会抬着冰鉴上来,在里面冰一些新鲜的水果,批阅奏折的间隙,楚烬会起身取用一些。
他独自吃一些,只剩下的,便丢给苏云汀。
权当是自己养了只小猫小狗。
他们偶尔也做,楚烬虽有时不愿意,却耐不住苏云汀故意撩拨,只得全程冷着脸,一次次将苏云汀揉碎了,揣在自己的骨血里。
然而今夜,三更的梆子敲过。
殿内空空荡荡的,少了那个不请自来的人,只余小裴一个人陪着他。
楚烬将朱笔落在笔山上,目光掠过一旁静静地冒着冷气的冰鉴,小裴见状,连忙取了一小串冰镇葡萄搁在龙案上。
楚烬从上面摘了一颗剥了皮,含在口中酸酸的。
冰鉴放置久了,化开了许多冰,小裴怯生生上前问:“陛下,奴才再去填些冰来?”
楚烬未答,只问:“宫门下钥了吗?”
小裴道:“是,已经过了下钥的时辰。”
“不必添了。”楚烬只吃了一颗葡萄,把剩下的一串都放到小裴手上,“冰鉴里的水果都赏你了,拿走吧。”
楚烬也不见有多失落,他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突如其来的空档。
遣退了小裴,楚烬独自躺在宽大的龙塌上,帐幔重重,更显得孤独。
这段畸形的关系里,看上去是楚烬占了大便宜,其实开关都还握在苏云汀手中,他想度春宵便度春夏,他若不想,楚烬便连人影子也见不到。
呵,他哪里是皇帝啊?
分明只是苏云汀圈养在这深宫之中,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