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桶,一只瓢,而已。”
楚烬颓然地坐在床边,半晌才挤出一句话:“那你为何要画那些精妙的农具给朕?”
苏云汀道:“因为,陛下用这些耕作。”
原以为皇帝亲耕,是为了体验农民的辛苦,亲身力行为万民表率,却没想到,皇帝的疾苦和民间的疾苦,根本就不在一个量级。
他这里哪叫疾苦?这叫做做样子。
一亩三分地,只需要皇帝走个过场,剩下的耕作全由专门的人打理,只等着丰收时,再昭告天下。
楚烬猛地抬头,对上苏云汀的眼睛道:“你教朕用锄头吧。”
……
楚烬说学锄头,竟真的就日日去后院挥锄头了。
春寒料峭,院子里的土还没全部化冻,楚烬的力气虽大,一锄头下去却只在冻土上留下一道白印儿。
震得他虎口发麻。
楚烬也不懂,只以为耕地也是这般硬,只得更卖力的练习,一连练习了十几日,楚烬终于摸准了门道,腰腹发力,锄头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冻土“咔”地一声裂开一道深痕。
就这般勇猛的力气,真等到了春分耕地,还不要将地里的土都掀飞了出去?
楚烬拄着锄头喘气,“如何?”
苏云汀在一旁看着“咯咯”笑,也不纠正他,“甚好,陛下方才那一动作干净利落,力道千钧,令臣心驰神往。”
楚烬怔了半晌,只觉得苏云汀没憋什么好屁。
但此时毕竟用人朝前,只得好言好语道:“朕做的不对?”
苏云汀终于舍得从一旁的石头上下来,从背后环住楚烬,双手搭在楚烬的手腕上,手把手示范道:“陛下的锄头落下去,要的是破土而不飞土。”
楚烬铮铮地看着交叠的双手,心头似忽地被轻轻挠了一下。
“好比昨夜……”苏云汀的气息温热,“陛下若只用蛮力,臣这腰肢,早就散架了。”
“苏云汀——”
“臣在。”
楚烬耳根子一热,反扣住苏云汀的手腕,“你再戏弄朕?”
“陛下这是说哪里的话?臣岂敢?”苏云汀嘴上虽说着“岂敢”,脸上却掩饰不住地笑意。
笑意刺激着楚烬的神经,他丢在锄头,双手一拖就将苏云汀夹在臂弯中,抬步就往寝殿走。
“陛下,莫要叫人撞见。”
“怕甚?”楚烬不以为然,他甚至恨不得叫全天下都知道,苏云汀是他的床上臣才好,免得又给他胡乱地塞女子,“难道苏相怕被人撞见?”
“总归是不雅的……”
楚烬轻嗤一声:“苏相也知道什么是不雅吗?勾引朕的时候,怎么不提不雅?”
苏云汀旋即闭了嘴。
又过了几日,楚烬开始学习播种了。
这一次,苏云汀尽心尽力,亲自示范,“播种,重点是要选择最优的种子,然后对准洞口点进去,记着不能点歪了,否则一切都是徒劳,白白浪费了上好的种子”
楚烬有心思学,只是越听越不对劲,总觉得苏云汀在暗示他什么,撩得他心头起火。
“播种要注意的是……”
话音未落,楚烬已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地将苏云汀打横抱走了。
手里的种子撒了一地,纯属浪费了。
等再过了几日,楚烬又要学灌溉了。
苏云汀听闻此噩耗,掉头就跑,爱跟谁学跟谁学去,老子不伺候了。
他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