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支弼话落,林南枝脊背挺直。
堂外,前来围观的民众正看着她的背影窃窃私语。
有人认出了她是上次帮助南花的女子,又爆发出好一阵议论。
其中,一个面色灰黄,满脸疲惫的男人,一位头发白了一半的中年妇女,同时伸长脖子在看。
脚步声传来,很快,身旁一声膝盖跪地的闷响,犯人被带了上来。
林南枝侧头,垂眸,和夭犷对视。
夭犷见是她,眯了眯眼,笑起来,“你也在?你犯了何事被抓来?”
这话纯粹是在恶心人,林南枝也不介意,只笑:“您是跪着,我是站着,还是别把我和您相提并论了。”
夭犷脸色沉了下去。
林南枝收回视线,声音高扬,“今日,我是作为讼师站在这里。”
“讼师?”夭犷笑了,“一介女流也敢当讼师?你替谁伸冤?替谁平反?”
林南枝:“宋力行,以及那些被你们害死的无辜孩子。”
夭犷笑容缓缓收起:“宋力行……你在替你那小郎君办事?”
看他的表情,他真的被两人那几日所演的戏骗了,以为邺青才是暗中查探的那个主力。
林南枝没再理他,给了胡大哥一个眼神。
很快,宋力行被带了上来。
林南枝公堂上高悬的明镜,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宋力行,朝他点头。
“宋力行,将你当日在夭家后山黑屋内所看到的事都说出来吧。”
宋力行浑身颤抖,头垂得极低,他十分害怕。
但在林南枝柔和又有力量的目光注视下,他还是缓缓开了口,把那日给林南枝讲述过的见闻当着所有人的面又说了一遍。
群众哗然。
他话落,林南枝点点头,从衣兜中取出一张纸:“支大人,根据我的当事人所说,我认为此案审理有误,我的当事人虽然伤人,但绝对罪不至于获刑六年,在此决定提请重新审理此案,这是诉状。”
执法队员将她的诉状呈到支城主桌面。
夭犷冷笑:“他的证词也能相信吗?当时他都认罪了!”
“当然不止证词。”林南枝摇摇头,回身认真看向夭犷,“我如今站在这里,就是掌握了充足的证据。”
她轻轻笑了笑,低声道:“夭大人,我奉劝你,说话前先掂量一下,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份底气,不要到时候打脸了,很丢人。”
生平第一次有人敢和他这样讲话。
夭犷的嘴角缓缓拉平,面色变得狰狞起来。
两人目光交汇,空气中仿佛闪着火花。
林南枝知道,这场战役从现在便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