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在不适合的时候做不适合的事。
如果她不走那条小道,如果她不去捡糖,如果她戴了眼镜,如果她没有假装生病,那她的人生会不会不再这么糟糕……
余满在床上躺了很久,她面上无悲无喜,脑子里却自残似的无数遍回忆起那些让人后悔的事。
她真的很没用。
她真的很迷茫。
她真的想挽回。
余满疯狂了一年。
这一年,余满发了疯似的玩,她开始跟人交流,开始努力融入人群,开始和大多数大学生一样逃课请假点外卖一觉睡到大中午,周末又疯狂兼职。
真美好的生活啊。
大三开始后,余满开始准备考研考公,她甚至还打算在保证兼职时间的同时考教资。
如果她总是做不适合的事,那么跟着人们一起走上一条默认的正常的路,她的人生会不会好起来?
不管会不会好起来,余满都这样做了。事实早就证明,不适合只会带来后悔。
余满揉着阵阵胀痛的脑袋。她连轻轻撞头都不敢,她怕被别人知道自己在干嘛,她怕被别人窥探到哪怕一点不堪回首的前尘往事。
睡意了无。
余满的目光透过铁笼,定格在蜘蛛攀附的铁栏杆上。
说实话,考公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那段时间余满整个人都正派了很多,她也很少想这些事了。
直到今天,熟悉的东西引起尘封的记忆。
·
就这样睁着眼到了天亮。
其实狱房是全封闭的,根本没有白天黑夜的区分。知道天亮了是因为狱警来敲门了。
“都起床了!出来活动!”
众人瞬间转醒,然后同时看向贺鸣璋。
起来活动?怎么昨天没说过这茬!
贺鸣璋扯了下嘴角,率先打开笼门站到了过道上。
其他人立马纷纷效仿。
狱警没再说话,随意转了一圈就走了。吱呀响的大门砰地关上。
叙舟睡眼朦胧:“不是要出去转转吗?怎么走了?”
“没有什么出去转转,只是来叫醒我们并且让我们出铁笼而已。”贺鸣璋说道。
“为什么要这样?”
“谁知道,人家电影就是这样演的。”贺鸣璋打了个哈欠,走到洗手台边洗了洗手。
“那我们背后的数字什么时候刷新?”宋近歌问道。
“等狱警第二次来之后。”
“为什么要等他们第二次来之后?”
“不知道,电影就这样拍的。”
行吧,问不出什么了。宋近歌四处看了看,干脆又回笼子里坐着了,不过门没关。钟雨顺势走进去。
临春在原地徘徊了会儿,脚往宋近歌的方向一转,打算也进她的笼子。在门口遇到郑晓云时,临春还向她点了下头,示意郑晓云先进。郑晓云又笑又感谢。
叙舟拉拉江砚秋的袖子,感慨宋近歌这人真厉害,才多久就那么多人围着她了,沈从那里也才三个。
不对,其实准确来说只有一个半,另外一个和其中一个王不见王,眼睛时刻往这边盯,却始终不靠近。剩下半个又时刻会出去撩骚交友,跟进了相亲角一样。
江砚秋并不在意这些,他一用不着那么多人,二跟其他人也没什么关系。他扫了眼叙舟的背后,俩人一起回笼子里坐着了。
贺鸣璋把水龙头关掉,他微微回头一扫,见没人注意他,甩手的幅度慢了些。慢慢地,贺鸣璋的肩膀一歪,身体侧向洗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