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还美名其曰让他自己亲自还兄长一个公道。
江鸣没有拒绝。
和他一块被发配的,还有早在谋士之中不起眼的左项明。
左项明没有什么大志在胸,对于修史书也是兴致勃勃的,还有心情保起了媒:“小子,你如今也有这么个年纪了,后院怎么还是只有鸳娘一个?”
“你兄长便也罢了,怎么你那些个文师父武师父的,也不替你操心操心婚姻大事。”
“不若就让咱来帮你瞧瞧?京城可有不少待嫁女儿家对你有意呢,可别辜负姑娘家们。”
江鸣不解于左项明一个读书人为什么会喜欢干牵红线这事,婉拒道:“都是私事,不好劳烦左先生,我有鸳娘一个足矣。”
左项明撇撇嘴,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江鸣的下半身。
一个正常的男人,哪有为一个女人守身如玉的道理?
再说,他江鸣和鸳娘都多少年了,平日里头聚少离多的,一年能见个四五次面都算是好的了。
鸳娘是什么出身?
说不定早连生养都不行了。
江鸣这个年纪,别人孩子都抱俩了,独他一个膝下空虚。
“我被安排来修史,倒是无妨。你大好年纪,前程似锦的,怎么?得罪了将军?”
江鸣无辜:“只是承了我兄长的情而已。”他说完,背着东西就要起身。
“你这是要去哪里?”
“兄长忌日。”
刚才还滔滔不绝的左项明立刻噤声:“代我向你兄长问个好。”没跟着一块去,他还记着他和江逾白相处的最后半天,实在可怖。
好险没能走出文华殿。
江鸣一招手,算是应了。
他提着篮子,没消多久就到了死后极尽哀荣的文正公墓前。
碑上无名,只镌刻了一行字:“万事有为应有尽,此身无我自无穷。”王之这大字不识几个的武夫选的诗,倒是格外的符合江逾白。
高大的墓碑耸立在此处。
青年放下了手中的物什,一一摆好。
“兄长,我还是不懂,你到底要做什么呢?”
“王之利用你稳坐江山,那你利用王之做了什么呢?”
江鸣不觉得江逾白是向前朝的末代皇帝复仇,也不觉得江逾白是在为民谋福祉,真正去做到什么民天下。
以一己私欲开天下战火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兄长的目的,始终让江鸣如同雾里看花,不甚明晰。
王之这样刻薄寡恩之辈,兄长还甘愿效死,一定是藏了后手。
“是我吗?”
“可是你到底要我做什么呢?”
一阵萧瑟秋风卷起话语尾音,无人应答——
作者有话说:文言文就是随便写写,大家能看懂就成,不要细究。
第137章番外B:鸣江鸣是从已经不记得的……
江鸣是从已经不记得的哪一年的水灾里家破人亡的了。
只知道那会儿的天,长久的、灰的没有一点活气。
家里唯一一袋子糙米泡了水,却是一家五口人唯一的口粮。在那样的天气里头,不赶快吃完,就不能吃了。
奶奶不想拖累家里,便半夜里偷摸着跳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