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被重视着的家人,最后却是伤害他最严重的人……未免太戏剧性了。
根据一般桥段,当生活中出现重大变故的时候人会被动跟着改变,甚至性格大变都是有可能的。这可是在政府和江逾白之间,掺杂了一个极大的不稳定因素。
黑化,这种戏剧桥段,如果发生在江逾白身上。
一个可控的观察对象,就有很大可能走向难以预测了……
总理的面容也严肃了下来。
*
另一边,江逾白的房间外。
昨天的会议结束之后,他的房间只短暂的获得了八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而后一大早就被人敲响了。
这些外面地位超然的科学家们难得上手来亲自社交,都无一例外显得稍微有那么一点笨拙生疏。
到底是不能拿江逾白来当做正儿八经的晚辈看待。
有的懂些人情世故,来的时候还提了袋早餐美名其曰担心江逾白没吃早餐,有的则是双手空空只拎了台电脑,还有的连检查仪器便携款都搬了过来。
元宝还没有睡醒,在床上打了个滚翻身起来,想继续拱在江逾白怀里撒娇,然后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被快占满半屋子的人吓了一跳。
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好一会儿,莫名生出几分委屈的继续往江逾白怀里拱。
它还只是个五个多月的宝宝。
江逾白也由着它拱来拱去,脾气极好。
晁靖跟在科学家们后面,表情十分无奈,朝江逾白使了个眼色,他是一点没拦住。
这些老头老太太鬼精鬼精的,稍微碰一下就哎呦哎呦我的腰,晁靖一开始还真怀疑是自己力度太大了,毕竟是部队出来的,手上没轻没重自己也拿不准,顿时畏畏缩缩不敢再乱伸手。
谁知道自己刚一放松下来打算晓之以情呢,就被离他最近的光头老人一把摁住动之以物理了:“同志们,你们先进去,我随后就到。”
……嗯,这就是事情的经过了。
“小江同志,早啊,还没吃早餐吧,来,我这特地给你准备了。”
备受宠爱的江逾白也有些无奈,他虽然看不见,但这热情、热烈的气氛实在叫人有些无福消受:“各位老师,我知道你们想知道什么,但我也无法描述清楚,就算做身体检查,你们应该也看了昨天的报告,是查不出任何东西的。”
“这就像是一个更高维度的东西降临,以我们目前的情况,是无法名状的。这不是目前的客观条件可以逾越的鸿沟。"
“而且现在,这件事情不是最紧要的。我们都清楚,优先级更高的事还有很多。”
老头老太太们被自己孙子辈的年轻人教育了,不免有些讪讪。
“我现在能够告诉你们的我所知道的,就只有两件事。一,我是在车祸之后拥有的这项能力,在此之前没有任何征兆。”
“二,这个能力并不受我主观控制……”
老头老太太们中有人张开了口。
江逾白也没等她问出来,直接答话道:“能看见未来的感觉我无法形容,大概就像是,健康的正常人,生来就能看见东西,这是一样的,并无本质的区别。”
青年说罢,双臂支撑着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晁靖经过这段时间的短暂相处,已经大概知道了江逾白每个动作的意图,所以他几步上前,将对方扶了起来。
“现在,还请各位先去会议室——就是我们昨天见面的地方——稍后。”
老头老太太们有些依依不舍地看了看床上的江逾白,又交头接耳聊了几句夹杂着专业术语的话,到底是听话离开了。
等他们走到会议室的时候才惊讶的发现,昨天那场会议居然一直开到现在。
偌大的会议室被粗略划分成了好几块区块,有的负责处理全国生产、经济、人口数据的,有的负责联络联合国会员国和相应建交国家等外交国际事务的,还有的在分析江逾白。
各种各样的计算设备、屏幕、会议桌都是杂乱的拼在一起,文件堆积如山,所有人都在埋头工作。本来这样的分工,应该专门按照部门划分办公领域,而不是所有人都挤在一块,闹哄哄的工作。
但时间紧、任务重、保密程度高,一时之间能找到的,可以通过核心政审的人员,也就这么些。
在没有彻底确认情况之前,也只有这么些。
会议室四周还散落着看似站位寻常,但实则把控全局安全的持枪士兵。
至于国家天文台的人,他们不在这里,他们要进行更准确的观测需要高精度的设备。
在场中流动参与的,是黎白易。
她是特委的主事人,目前暂代着整个局面的发展。显然这一天一夜,她并没有睡好,脸色憔悴,一口一口给自己灌着浓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