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江逾白还在《狼狈》剧组的时候和老白认识的,那会儿刚好失业半年出来找工作,投简历就投到了江逾白那里。
两人性格天差地别,但作为朋友来说倒是挺契合的。
江逾白身上有自己缺失的东西。
邢和壁在江逾白桌上扒拉了两个橘子,开始慢条斯理的剥皮抽丝然后一口闷。
他至今都还记得有一回闲聊,聊到瑞士的雪山、南极的冰川种种,作为一个老社畜人,邢和壁很自然的就开始白日做梦:“要是我有钱有时间,谁还上班啊?早就环游世界去了。”
邢和壁打小就有这个梦想。
不过梦想这种东西,人人都有,能完成的却是少之又少。就像他自己,钱有一点,但是不多,时间有一点,但是也不多。
唯一长点的就是命了。
穷人就是好啊,除了一条命之外,一无所有。
结果这命还是苦的。
多少有点地狱笑话的。
他如是吐槽着。
江逾白背剧本的间隙抬眸看了一眼自己,就直接建议道:“真想去便去,现在这个社会,还有什么能真限制得了一个健康健全的成年人的?”说话老气横秋,跟看破了红尘似的。
邢和壁记得自己当时的点评,大约是什么做人不能今朝有酒今朝醉,顾头不顾腚的事情他可不干。
但心里怎么想的,只有自己清楚。
确实不难,就是少点勇气。
和邢和壁自己比起来,老白那是真的天生的勇士,不会就学、不懂就问、想做就做,从来不在意别人的凝视。
就好像明明大家都在四方小天地里打转,怎么你到处拆迁拓宽自己的世界?
为什么不管是现实世界的拆迁户还是精神世界的拆迁户,生活都那么富足?
很嫉妒,就是说,红眼病犯了。
但,这样的人身上的人格魅力叫人难以抵抗。
那种勃发的、仿佛生命之中蕴含了无限可能性的感觉,他的可能性是一定会去做,不管能不能做到。
这样的故事,让观看故事的暮气沉沉之人都仿佛沐浴在了朝阳下。
邢和壁收回了思绪,又去看大屏幕,这影片眼见着也是做的有模有样了,到时候真赚大钱了,fire是指日可待的。
就是……老白怎么解决上映这个问题?
邢和壁是被玻璃和玻璃之间清脆的碰撞声给彻底叫回了神,他循声望去,就见玻璃杯好好在桌面上,但是水洒了大半出来。
江逾白手指上也全是水,还在轻微颤抖。这家伙还皱眉看着自己的手指,好像是没想明白为什么水杯拿不起来一样。【3】
显然,这就是刚刚那一声碰撞声的缘由了。
青年捏了捏手腕,又尝试了一次拿起水杯,还是失败了,根本拿不起来,然后他也是很果决的索性放弃了喝水。
邢和壁看得无语凝噎:“都叫你注意休息了,一天12个小时,不是在敲键盘,就是在用鼠标,再不就是压感笔,手腕手指不出问题才见鬼呢。”
江逾白不说话,又看看自己的手,好像那不是他的四肢一样,有种陌生感。
“行了,我晚点给你买两贴膏药过来,贴着能好点。”邢和壁持续无语凝噎,拍了拍自己手上缠着的橘子丝络,有些嫌弃:“你这橘子放多久了?都软趴趴了。”
“我来找你是想问一下那个校园暴力受害者女生的事情,你是不是认识她的?”
这还是狗仔爆料以来这么久,邢和壁第一次正式问起这件事情,因为江逾白之前对于向那个狗仔大L打官司的事情一直很淡,说是要打,但也只是让他找个律师随便打打。
江逾白自己不上心,邢和壁作为经纪人,现在是生活助理兼工作室合伙人了,哪里能不上心,一些相关情况还是要好好了解的。
总不能让人家律师两眼一抹黑就开庭吧?
“见过几面。”江逾白揉着手腕,对此没有隐瞒,给予了肯定的答复:“她是个懦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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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鸟经纪部门。
随着黄金月的时间流逝,各公司吸纳新鲜血液也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