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只有那个戴着皮质手套,正要对七号继续施暴的男人。
顾砚白在任九动手的瞬间,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任九这家伙可真是冲动……
算了。也确实是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对着隐藏在耳廓里的微型通讯器低吼,“十号,就是现在!”
“嗡——滋啦——”
所有的灯光先是猛地一亮,随即疯狂闪烁了几下,伴随着电流的杂音,骤然熄灭。
整个拍卖厅陷入一片绝对的黑暗之中。
“啊——”
“怎么回事?”
“灯,灯怎么灭了?”
刺耳至极的火警警报紧随而至,天花板上的消防喷淋系统被强制启动,冰冷的水柱如同暴雨般劈头盖脸地浇洒下来。
奢华精致的拍卖厅瞬间变成了混乱不堪的水牢。
一时之间,尖叫声、哭喊声、桌椅碰撞声、人们惊慌奔跑践踏的声音全都交织在一起。
面具被撞落,华服被淋湿,刚才还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此刻丑态百出,拼命地争相涌向紧闭的出口,却是徒劳无功。
在这片黑暗、混乱和冰冷的水幕中,顾砚白强忍内心对黑暗的恐惧,凭借着记忆和直觉,朝着拍卖台的方向冲去。
他的目标明确:接应任九,救下七号。
而此刻的拍卖台上,任九已经与那个戴着皮手套的男人扭打在了一起。
黑暗中视觉严重受阻,全凭感觉和声音。
任九像一头被激怒的野狼,招招狠戾,完全不顾自身防御,只求最快速度地放倒对方。
水淋湿了他们的衣服,拳脚相交的声音沉闷而急促。
“七号!”任九在打斗间隙间大喊,“蹲下,找机会走!”
七号在黑暗中咬着牙,趁乱挣脱了因两人缠斗稍有松懈的钳制,摸索着向后台移动。
她不能私自逃亡,她必须救下更多的同伴!
顾砚白终于冲破混乱,靠近了拍卖台边缘。
“任九,你在哪儿,我来帮你了!”
就在这时,几道强光手电的光柱猛地从拍卖厅的几个角落亮起,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混乱的现场,最终聚焦在拍卖台上正扭打在一起的任九和手套男,以及正在试图逃离的七号和台边的顾砚白身上。
顾宏济冰冷且没有丝毫人情味的声音通过不知何时重新接通的备用音响传来,在一片混乱中清晰得令人胆寒。
“游戏该结束了,孩子们。”
***
“喂,醒醒。”
任九是被火辣辣的巴掌所抽醒的。
他睁开眼,五号那张带着戏谑笑意的脸在他模糊的视线中逐渐清晰。
对方蹲在他面前,见他睁眼,又轻轻抬手拍了拍他的脸颊,动作充满了侮辱。
“醒了?九号,你这冲动的性子,当真一点没变。”
任九挣扎了一下,发现双手被反剪在身后,用坚韧的塑料胶带捆得死紧。
他环顾四周,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封闭房间,墙壁是冰冷的金属材质,头顶惨白的灯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看来这也是孤儿院里诸多禁闭室其中的一间。
顾砚白和十号同样被绑着,正靠坐在不远处的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