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炫忍着没问,她想问,那你呢?你的心思纯吗?可她没敢说出口,她本意并不想打破这种暗潮涌动的平衡,所以她乖乖地说,好,以后不会了。
江让笑了,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道:乖孩子,别让我担心好不好?
有段时间,他和父亲一道出国谈生意,回来时给她带了不少东西,可她根本不缺,生在这样的家庭,怎么会少这些?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用钱买不到的东西的。
她问江让,给父亲和哥哥买了什么?
他没回答。
江让先前是设计师,审美水平也是一等一的好。
他给许炫系好手链,回答道:他们什么都不缺。
许炫笑了笑,说,我也是啊。
可他忽然认真起来,说道:你不是,我觉得他们对你不好。
她怔住了,略微垂下眼睫,没再说什么,这样的家庭,哪里有什么真心呢?唯一对她好的人也早已离世,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江让说的不算太错。
但她这样的人,过得好坏有什么所谓?
自己都不在乎,又有谁会在乎。
他捧着许炫的脸,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许炫甚至能闻得到浅浅淡淡的花香,她知道江让的抑制贴一定没贴好,或者是处心积虑故意露出的也未可知。
“我对你好,好不好?”
好不好?
她猛地推开江让,把他扔在那儿,几个月再没回去过。
他当时好像哭了,不敢拦着许炫,只有压抑的啜泣声。
他没再联系过许炫,那颗被狠狠摔碎的心似乎还没粘合好,自然也不能像往常一样在季节更迭时,早早发来提醒她增减衣物的信息,她总是这样,太不把自己当回事儿。
很自然地,许炫着凉感冒了。
她很少生病,因此一病就来势汹汹,连床都下不来,只能打给朋友,麻烦他们谁有空来一趟,电话刚挂断不久,门边便传来轻微的开锁声,她混沌的脑子费力地转动,朋友怎么会知道她的门锁密码?
她睁大眼睛,借着客厅的光看了半晌,才确认这人是江让。
“你……”
他冰凉的手贴了上来,有些责怪地嗔她道:“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么。”
江让喂她喝药,她不想喝,躺在他腿上。
他身上的花香不算浓郁,浅浅淡淡的,很好闻。
许炫有点想放纵自己了,她烧得迷迷糊糊的,一时分不清抱着自己的人到底是谁,她隐约知道有人给自己冰了毛巾放在额头,给自己喂了药和温水,就这么哄着她睡着。
她攥着那只手,抑制不住地流泪,她说:妈……我好想你。
然后,她听见有人轻声回答她:嗯,妈妈在呢。
她喝了药,烧很快退了,也流了很多汗。
江让就一遍遍不厌其烦地给她用毛巾擦干身体,还得抽出时间来回应她一句接着一句的梦话。
许炫醒来时,手略微一动,江让就醒了,他熬了半宿,生怕许炫又烧起来,就在她床边守着,一直没敢睡觉。
“怎么是你?”
她猛地想起来,好像当时来的就是江让……那她,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