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许母走了进来。
她换了一身得体的裙装,头发也梳理整齐了,但眼下的青黑和眼中的疲惫依然明显。
她手里提着一个保温盒,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显得很冷淡。
看到姜靖璇醒来,她脚步顿了一下,然后走到床边,将保温盒放在床头柜上,打开盖子,里面是热气腾腾、香气浓郁的猪肝瘦肉粥。
许母盛出一小碗,拿起勺子,没有看姜靖璇,只是淡淡道:“医生说你失血过多,需要补气血。吃点东西吧。”
她的动作并不温柔,甚至有些僵硬,但那份粥却稳稳地递到了姜靖璇唇边。
姜靖璇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勺子,和许母冷淡的侧脸,鼻尖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
愧疚、后怕、委屈…种种情绪涌上心头。
她没有立刻喝,只是看着许母,泪水无声地滑落。
“阿姨……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哽咽着,语无伦次,“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许逸他不会。”
许母举着勺子的手微微颤了一下。
她看着眼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脸色苍白如纸、好似身上布满了裂痕的女人。
姜靖璇此刻虚弱地靠在床头,病号服宽大,却掩不住她丰满傲人的胸脯曲线,因为哭泣而微微起伏,领口在动作间敞开,露出一片白皙滑腻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甚至能看到内衣边缘的蕾丝。
纤细的脖颈,脆弱的肩膀,无不透着一种引人摧毁又想要保护的脆弱美感。
许母眼中最初的尖锐恨意,在得知儿子脱离危险、尤其是知道姜靖璇抽了那么多血几乎昏厥后,已经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疲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释然。
她叹了口气,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却少了之前的尖锐:“先别说话了,把粥喝了。医生说你需要补充体力。”
姜靖璇听话地张开嘴,温热的粥滑入喉咙,带来一丝暖意。她一边小口吃着,眼泪却掉得更凶。
“许逸他。。真的没事了吗?”她抽噎着问。
“嗯,没事了。”许母又舀了一勺粥递过去,语气平淡,“今天早上转到普通病房了,麻药过了可能会疼,但命保住了。”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看向窗外,声音轻了些:“警察把情况都跟我说了。昨天晚上…多亏了你及时呼救和报警。也…多亏了你给他输血。”
许母转回视线,落在姜靖璇苍白却难掩艳色的脸上,眼神复杂,“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次,他做的,像个男人。我……。为他骄傲。”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很轻,却重重地砸在姜靖璇心上。
得到许母的原谅,她的心里好受了许多。
姜靖璇看着许母,千言万语堵在喉咙,最终只化作更加汹涌的泪水,和一声含糊的:“谢谢……阿姨…谢谢您…”
喝完粥,身体稍微有了些暖意,姜靖璇的心却无法真正安定下来,她忽然想起另一件让她更揪心的事。
“阿姨!”她急切地看向许母,声音因虚弱而发颤,“我的手机…我的手机昨晚掉了!您能借我手机用一下吗?我想问问…林哲言的情况!就是…就是我的未婚夫,他昨晚也……”
许母看着姜靖璇眼中那份,不加掩饰的焦急和恐惧,沉默了片刻。
她已经从警方那里,了解到了更完整的情况,包括另一个男人的介入和最终的结局。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递过去,语气平淡中带着一丝复杂:“你先别急。警察跟我说了,你未婚夫…他没事。他人现在在公安局,配合调查。那个持刀的疯子…死了。”
“死了?!”姜靖璇呼吸一滞,接过手机的手停在半空。
虽然恨极了那个伤害许逸,也差点伤害自己的疯子,但听到“死了”这两个字,心头还是猛地一颤。
“嗯。”许母点点头,重新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神情有些疲惫,“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警察只说他为了救你,自己去了歹徒说的地方,然后发生了搏斗…最后正当防卫,把对方杀了。反正,他人是安全的,你放宽心。”
这个消息让姜靖璇的心像是坐了一趟过山车。
哲言安全,这让她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几乎虚脱。
但随即,“杀人”、“正当防卫”、“公安局”这些词汇,又在她心头蒙上了一层新的阴影。
她知道哲言是律师,冷静理智,可杀人……毕竟不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