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说,“你的爱最珍贵。”
“初三,”陈仪月愣怔了下,接着开口,“我带你回家,看看奶奶吧。”
“作为交换,我也想见见你的家人。”
容珩的心微微塌陷,在意识到陈仪月意思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浑身颤栗,几乎到了头皮微微发麻的程度。
他答应了。
即使第二天,容珩并没有给容知廷什么好脸色。
容知廷似乎早就习惯了哥俩之间的这种相处模式,容珩淡淡的,他便热情的提着礼物闯进来,露出自己身上显眼的鲜红色毛衣。
平日里和兄长一般无二的背头,此时松散的垂下,遮住额头,陈仪月看见他时,眼中显现出几分讶异。
由衷的称赞他,“看上去完全就像还没毕业的男大学生!”
掌心被某人不轻不重的捏了捏,陈仪月讪笑着退后一步到他身边。
“哥,”容知廷笑容放大,俨然一副贱兮兮不怕死的语气,“听见没,嫂子夸我年轻呢!”
容珩垂眸看着他,袖口被人扯了一下,半晌,他吐出两个字——
“幼稚。”
陈仪月一愣,须臾,弯了眉眼。
除夕,陈仪月难得行使了一回别墅女主人的特权,给厨师们都放了假。
不知道有多久没自己亲手下厨做过团圆饭了。
食材早在前一天就已准备妥当,而那个看上去最矜贵、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容珩,成为了这场“闹剧”的主导。
进厨房前,容知珩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曾花费数月练习的厨艺一定能让两人大开眼界。
结果——
容珩看着从容知廷手中滑走,蹦到自己围裙里的那只活鱼,额头青筋凸起,满脸黑线的将鱼从侧面抓出来。
“你要死?”
“滚出去。”
容知廷投降似的举起手,灰溜溜的穿着花边围裙跑了,留下笑的合不拢嘴的陈仪月。
容珩身上沾了腥气,淡淡的,站在距离陈仪月几步远的地方,转过身来时,怒气已然烟消云散。
“你看,仪月。”男人说话时漫不经心,在橱柜里挑选着合适的刀具,“年轻有什么用?”
“连条鱼都捉不住,”泛着银光的刀被抽出,猛地向案板上的那条鱼拍去。
鱼尾摆动两下,不知是晕了还是死了。
容珩唇边笑意淡淡,不知是在说人还是鱼。
“真没用。”
他仿佛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光凭想象便从中得了几分快感,“仪月,”
像中学时代被班主任点到名的学生,陈仪月抖了下,眼皮一跳,讪讪的望过去。
“去把他给我叫进来。”
自己死乞白赖要来,还想不出力气吃白饭?
想得美。
“知廷。”
见他进来,容珩把刀一放,尖头朝下,陷进案板。
容知廷走进了,看见那把刀,面色微微一变,有了些许僵硬。
“不至于吧,哥哥。”
容珩微笑,“别这么叫。”
说着,他按了按胃,“最近饮食不太规律,有点犯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