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两队也没什么区别嘛,不过肯定是双鱼队赢啦。”毕竟他压了不少银钱在上头呢,若是亏了不得心疼死。
路眠懒得和这人辩驳当年他忙着和人赌酒,在家睡了三天三夜,莫说龙舟盛典,整个端阳都没见他人影。
他转而同一旁的两位姑娘解释道:“表面上两队相差不多,但实际上,风扬队更胜一筹。”
“何以见得?”楚袖在路眠开口后便又将两支队伍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并未瞧出什么端倪来。
“划船手法变了。”路眠指了指风扬队的船,示意楚袖仔细观瞧。
瞄龙阁靠近卧龙桥,以楚袖的眼力勉强能看到风扬队的各名队员。
只见方才还一板一眼划船的众人陡然变换了手法,再普通不过的桨板在他们手中劈风破浪,此起彼伏之间水花四溅。
“更……激烈了些?”月怜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这是飞鱼技法。”怕二人不知,他便又解释了一句,“是江南那边的老船家从游鱼中总结出的一种技法,我也只是听闻过几次,不曾亲眼见过。”
“船桨本就是模拟鱼的胸鳍和腹鳍、划动拍水前进的工具,再辅以这飞鱼技法。比之双鱼队,他们的节奏掌握得更好。”
“留有余力的爆发,自然是比双鱼队要强的。”
楚袖补充了几句,但瞧着路眠也不大紧张的样子,也便开口问道:“你如此成竹在胸,莫非有把握能赢?”
本以为会得到肯定的答案,谁知路眠不紧不慢地回了句不知道。
旁听的苏瑾泽听了半天也不太懂,他本来就对水上的东西不熟悉,如今更是急迫。若不是打不过路眠,八成已经上手让他说出个一二三来了。
“唉,那可是我攒了半个月的开销啊。”
“丢在瑞金阁也好过你去赌酒,别在这儿感慨了。”路眠一打眼就瞧见了鼓乐台上系着的三条红绸,捉起丢在一旁的长剑便扯着苏瑾泽的后衣领出了门-
龙舟赛最后以双鱼队抢先半尺的距离结束,但风扬队也并未气馁。
胡泽阳笑着恭贺李秀秀,倒也不见什么不满的神色。
李秀秀胸前戴着大红花,见谁都笑呵呵的,唯独见了胡泽阳表情略微收敛了些。
“李家妹子的双鱼队当真厉害,今年是又在你这里折戟了!”胡泽阳话里有些慨然,一连三届的魁首,双鱼队当真要在京城打出名头,日后怕是要更加难对付了。
“胡大哥说笑,双鱼队也不是我一人的,都是姐妹们勤学苦练拼了命得来的。”
飞鱼技法双鱼队也有所耳闻,但京城与江南千里之遥,便是去了江南也不见得能遇得上懂飞鱼技法的老船家。
便是得了飞鱼技法,想要融会贯通也绝非易事。
风扬队下了大功夫,又有足够的毅力在,此次虽然是双鱼队险胜,但风扬队的实力可见一斑。
“但下一次龙舟盛典,还请李家妹子小心了。”
“双鱼队是不会认输的!”
几支队伍寒暄结束,双鱼队便捧着代表魁首的银龙匾额走上了卧龙桥。
站在卧龙桥最高的位置,以李秀秀为首的六名姑娘将匾额举起,额发被汗水打湿,她们的眼眸却依旧明亮,齐声高喊:“天佑昭华,银龙在世!”
“天佑昭华,银龙在世!”
百姓们有感而发,个个声音洪亮,跟着双鱼队喊了足足五遍才停了下来。
一时之间,隐龙河岸寂静无声,只有微风吹拂起道道红绸,灿金色的日光落在水面,波光粼粼,恍若一片片龙鳞。
而就在此时,女子的叫喊却蓦然响起。
“小姐,小姐你在哪里啊?”
“小姐你回春莺一句啊!”
紧跟着路眠和苏瑾泽步伐走出瞄龙阁的楚袖没走几步就听见了这喊声,她停了步子,朝着声音来处看去,果不其然瞧见了一身粉白衣衫的春莺。
春莺神色慌张,拨开挤挤挨挨的人群四处游走,口中叫喊不停,却有如泥沉大海,未得半点回应。
楚袖心中一凛,继而拍了拍身边的月怜。
月怜知情识趣,凭借着灵活的身法,很快便穿过人群到了春莺跟前,伸手扯住了她的手腕。
正寻人的春莺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推搡起来,月怜被她这么一推,在别人身上撞了好几下。
“我是楚老板的人,我家姑娘请你过去。”月怜无奈地亮了身份,示意春莺往另一处人略少的地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