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执年的声音不大,却沉沉地从头顶压了下来。
沈芷卿心头一紧,挪动着脚步乖乖跟在他的身后,飞云更是屏息凝神,手按刀柄,小心翼翼地走在最后。
三人刚踏出四福医馆门槛,便见门外的追风正与桑甜低声说些什么。一见傅执年,追风马上敛起笑意,将手炉匆忙塞进袖子里。
“侯爷!”他躬身行礼。
傅执年脸色却阴鸷得可怕,目光扫过追风,似要将他整个人剐了去。
“回梅苑。”
追风吓得噤声,不知侯爷今日生什么气,只好求助般看向走在最后面的飞云。
飞云不动声色,只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嘘!”
傅执年率先登车,沈芷卿默默随后,分别登上了马车,两人相对而坐,车厢内的气压低得令人窒息。
沈芷卿低垂着头,死死盯着脚下的车板,琢磨着怎么才能让他消气。
傅执年则是闷着一肚子无名火无处发泄,他确实存着兴师问罪的心思而来,可刚一见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心口便是一阵抽抽的疼,疼得他全然忘记接下来要做什么。
突然,一直平稳行驶着的马车猛地颠簸了起来,低着头的沈芷卿一个踉跄向前,整个人不偏不倚跌入对面人的怀里,一双大手立马扶住了她的双肩。
“怎么回事?”傅执年是对着马车外质问的。
飞云的声音立刻传来:“属下失职!方才道中突然窜出一只羚羊。。。。。。属下为避让。。。。。。”
傅执年低头看向怀中人,声音依旧冷硬:“起得来吗?”
沈芷卿咬着唇试着用力,却发现脚踝隐隐作痛,正好是上次受伤的脚踝处。
她没有回答,而是再次咬牙撑起身子,等她堪堪站稳的时候,额上已泛出细汗。
傅执年早已看不下去,手臂一收,便将人拉到自己身侧坐下,车内空间逼仄,两人身子贴得很紧,沈芷卿下意识地想往旁边挪动,大手便已经按在她的腰窝上,依旧是不容分说的力道,将她牢牢禁锢,动不了分毫。
“别逞强。”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吐出的气息惹得人酥酥麻麻。
沈芷卿只想离傅执年远一点,于是小声回道:“奴婢真的没事,站得稳。”
傅执年嗤笑一声,“沈二姑娘,你就不能听我一次吗?”
沈芷卿立刻噤声,果然多说多错。
傅执年不情不愿地搂着怀里人,指腹不经意的在沈芷卿身上揉搓着,稍一用力便会按起阵阵涟漪。
沈二姑娘哪儿都软,腰肢是软的,耳垂是软的,连那嗓音也是软的。
偏偏这心肠,最硬。
好吃好喝养着,精心调养护着,却没有养熟半分。
傅执年不知如何是好,以往入了诏狱的犯人,都没她这般棘手。
打不得,骂不得,说了又不听,偏偏这腿还会往其他男人那里跑。
要不然。。。。。。锁起来算了?
这念头一出,连傅执年自己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