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子殿下不会陪你死。”
苏盏玉依旧是那副冷静而笃定的神情,但任何人都知道,她说能救,那就是能救。
“不可能!”
未及太医令等说话,假后就挣扎着靠近她的方向。
如同恶魔的低语在每个人耳边响起。
“告诉你们又何妨?这是母子蛊,母死子殉。”
她脸上浮现出诡异光彩,环视周遭众人,表情得意又癫狂,“你们猜啊,母蛊在谁体内?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畜生要死就这么让你难过,可我们的照儿要被挖心的时候,你可是连眼都不眨一下啊,陛下。”
圣人沉默良久,叹气:“事到如今,你何必叫朕陛下。”
假后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渐渐冷静下来。
她轻笑一声,又反复叫了两声“陛下”,而后摇头未语泪先流。
“改不掉了,改不掉了啊。”
她痴了一般瘫坐在地上念叨着这句话,谁都不理会。
见她这副模样,圣人张口欲要处置。
苏盏玉隐秘扯了下圣人袖子,在他看过来时摇头。
圣人脸色难看,最后一丝怜惜也被太子接下来的生死攸关掐灭,呼出口气道:“下刑部天牢,交由谢松仪主审,留她一条命,余下皆决于你。”
谢松仪苍白着嘴唇拱手:“臣领旨。”唇边细微笑意让人不寒而栗。
宫变的大戏可不是谁都有命看的,众大臣见尘埃落定纷纷告退。
苏盏玉和太医令商讨出一个救急药方,太子服下后暂缓了蛊纹扩散。
但二人都知道这是治标不治本,迟早会失效。
苏盏玉把脉后斟酌着报出一个数字:“五天,半刻都不能多了陛下。”
太医令认同点头:“太子本就中毒无解,加上体内蛊毒攻伐,五天已是奇迹啊。”
圣人坐在太子床边,不敢置信的摸了摸太子衰败的面容。
眼中竟隐隐能看出泪光,他转头问谢松仪:“爱卿,你说朕是不是做错了,朕太心急,对他太狠心了些。”
谢松仪难得语塞,沉默着对圣人一礼。
“陛下有臣做您的谋臣,有盛将军做您的猛将,有先帝与天后积攒两朝的家底,更有老天眷顾数次死里逃生的气运,方才让政权平安过渡,可臣命薄西山,将军陈年旧伤,我二人皆不能成为新朝辅政大臣,敢问圣人,储君若不能自己立起来,将来如何对付这里里外外虎视眈眈的豺狼?”
圣人长叹一声,用衣袖揩去眼角泪水,拍拍谢松仪的手感慨万千。
最终汇聚成一句:“谢卿,这些年斡旋于中,辛苦你了。”
荣宠易得,帝王真情难得。
而面对圣人的真情流露,谢松仪动容却不失态,转而将话题引到苏盏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