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还在病中的陈元丰便成了武功侯府的世子,对此,陈元丰无波无澜。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显然高家出力了,将武功侯糟烂的名声又给捡起来了。
行吧,这样也可以,只要以后候府一切都乖乖的,别闹事,我们好歹还算是一家子。
平稳度过余生,你不招惹我,还能给你养老送终,真要继续往死里闹,那么就将这封书信内容,散发在各处书肆话本里。
早在薛行风拿云姨之初,便将留后手的云姨藏信翻了出来,原样不动交给陈元丰。
和想象中的一样,诱哄几句,倒没让弄死,吓吓足矣,不难猜他的这么做的目的。
既要又要?得我愿意给,你才能有的要。
于是,陈元丰也不能突然就痊愈,毕竟青州城的大夫请了一波又一波,还得继续病些日子。
忙成脚打后脑勺的林招招接到李府管事回复,上门给他家大少夫人以及表妹宋家的少夫人裁衣,她将手里的活计推给莲娘,叫她只锁个花边就成,后面的自己回来做。
上门的生意虽然不多,但件件款式码数都不同,全部都要她手工完成。
陈元丰那个黑心的这次没有特别黑,将隔壁店铺后院租下,由林招招出面作主收留几个妇孺乞子,不厌其烦慢慢教授绣工活计。
虽然事陈元丰给结算工钱,养活这里里外外十几口人,但大都感激林招招。
都口口声声:招娘子是大善人。
林招招吓得连连后退,哪里就是大善人了,当不起啊。
刚到李府,便被等候多时的婆子带进后宅,进门林招招未语三分笑:“少夫人皮肤怎么比上次还透亮?是不是用了什么好的护肤膏子,快快说出来何处得的,这月高低我得攒钱买一盒。”
少夫人便是李栋伯的妻子,娘家姓何闺名宝珠,说来也怪,原先云裳阁里的女掌柜也能说会道,可就是与她交谈不了几句。总觉得她那笑容背后带着隐隐的不甘。
你不甘又能如何?投胎是与德行福报息息相关的,谁让你上辈子没做好事,这辈子便投生在下贱堆里的。
故而,整个青州城的夫人太太里,只有小部分正房夫人去她那里裁衣裳,倒是小妾外室的去的多。
这个新掌柜不同,与人交往,看得出来是个会来事也看眼色的,七窍玲珑人,很是在正房太太们身边吃得开。
何宝珠脸上得意笑容,摸摸光滑脸蛋,嘴里回道:“嗨,哪里是什么护肤膏子,再好的胭脂水粉也抵不上有个贴心的夫君。”一点也没有羞臊,等着林招招与张含碧露出羡慕的嫉妒。
林招招不负所望,一脸羡慕,心里则是:大蠢蛋,你相公昨日点了酥酥过夜呢。
而张含碧本就被夫君外头流连过夜没回家的恼怒,更显憔悴,不是你何宝珠羡慕我有个好爹的时候了。
曾经张口闭口就是:含碧你虽是庶女,却有个疼爱你的爹爹,我贵为嫡女,却有个偏心眼儿只疼庶女的爹爹。
每每谈及此处,张含碧就收起张狂,化身老母鸡护鸡崽,一切她有的统统给宝珠留一份。
为什么她嫁给宋琏没闹腾,完全就是因为何宝珠说,天赐的缘分,以后二人可以同在青州做好姐妹。
也幸而有宝珠在,回回捉奸打上门,都是她耳报神的功劳。
虽然她自己是庶女,可极为厌烦小妾妓子,倒是宋琏一房妾室没有抬回家里。
可宝珠后宅住着两房小妾,听说极为温顺,这样也挺好,就宝珠这面瓜性子不被欺负才好。
抬眸瞅瞅云裳阁这位新掌柜,心头点赞,是个踏实的,赏脸点头示意。
林招招微笑回应,表情一脸无害,心里则是:你家夫君与城南置了一处宅子,养了个风韵犹存的小寡妇,头些日子在云裳阁裁了不少衣衫,并且定制了多套新款里衣。
几人点头坐下,林招招呷了口茶,额,还没有陈元丰给她准备的茶叶好呢。
由此可见,李家少夫人过的不算阔绰,看那二人并不是应付打发自己,人家俩人品的可香甜。
“表妹,我手头有个贩茶叶的营生,你要不要一起入股?”何宝珠殷殷切切望向张含碧。
张含碧放下茶盏,抚弄袖口花样:“多少银子呐,我手头体己就那么点,夫君成日说做大买卖,也不见往回拿银子。”
林招招听着不似做假,狗男人都这样,家里哭穷,他对那外室大方的很呢。
“这你放心,我家族叔去晋中那块儿,赚得盆满钵满呢。”何宝珠继续忽悠。
“啊,晋中,怕不是……”说罢,张含碧及时住嘴,对上何宝珠身体打了一个激灵,岔过话题,便嚷嚷着挑衣裳花样。
林招招腹诽,真拿她当没见过世面的二傻子呢,晋中贩茶叶,指定就是往关外鞑子销才能赚的盆满钵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