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影秀和平秀行,还有几位平安京老刃则继续正事,因秀千代和秀江的到来,气氛完全缓和下来。
“那么,照你所说,这位鬼童切丸是什么情况呢?”没有计较之前的事,对现状有些猜测的同时更加关注的小乌丸抿了一口茶水。
“也难怪你们都看不出来,就连我也差点看走眼。这小子明明是执念,但却伪装的很好,从未见过如此好的伪装。”
刚开始第一次见面他就觉得违和感十分严重,但天地无用那小子的态度让他放下了心。
众多后辈中,天地无用是属于性格十分谨慎的类型,也是十分靠谱的后辈。
“执念?可我……完全看不出来。”平秀行不可置信,他活了这么多年,见识的自然也不少,但他确实没看出一丝破绽。
“是啊,天地无用那小子也没看出来,他是通过其他信息判断出来的。”点头确定,然后接着说。
“从他们这段时间的接触来看,都对对方十分了解,可连那小子都没看出这小子是个什么东西。”话外音就是,最熟悉的人都看不出,更何况其他不熟悉的人了。
几位老刀精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髭切则有些了然,毕竟曾经交过手。
“小子,动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以他们这段时间表现出来的关系来看,如果那小子还活着的话,天地小子会不去找他吗?”
“!”他们自然也不是什么傻子,经影秀这么一说自然也明白了。
“你……呃……是怎么……呕……咳咳……发现……的……”虚弱的一边呕血,一边问出心中所想,试图搞明白真相。
“一开始。”颤抖的声音显露了他并没有如脸上的表情一般那么地‘平静’。
“!……为什……么?”他震惊无比,既然知道他是假货,为什么还将他带在身边?
“因为你喊我‘天地先生’。”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理由,见面那一句‘天地先生’。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实情,原本打算动手。但那句‘天地先生’一说出口,他就对他生不起丝毫杀意。
“!!…………”先是震惊,然后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中流出。
躺在地上的‘鬼童切丸’泪流满面,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左手松开一直紧握着的本体刀,转而试图去拽住天地无用的裤脚,但浑身遭受重创的他根本毫无力气,尝试了几次也未能成功。
见此情形,将刀插进土里立在一旁,天地无用跪坐而下,颤抖着双手将眼前的必死之刃轻轻拥入怀中,任由他身上的鲜血将自己也染红。
紧闭双眼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回忆起织田典孝死的那天,他因被铁炮击中脱手,所以只能远远的看着典孝骑着马拔出鬼童切丸后远去的背影。
那几百挺铁炮如同爆豆子般开火的声音,被打成筛子的典孝和鬼童切丸折断后飞出去的碎片,在太阳的照射下刺目的反光。
那一天的情形历历在目,一直刺痛着他的心。
若是他还活着,他的天地先生怎么可能不去找他呢?怎么可能任由他和典孝的尸体一起被埋葬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呢?
他怎么可能舍得呢?他的小童……‘我又怎么可能不去找你呢?我怎么舍得、我怎么忍心独留你一个待在原地呢?’
“天地先生……那把太刀我见过,是上杉家传宝刀的影打之一。”似乎是回光返照,他的声音稳定下来且连贯起来。
上杉家传宝刀有两把影打,一把在秀千代手中,而另一把……
“对不起,欺骗了您,请允许我再叫您一声吧,天地先生。”
说完,他闭上双眼,血液、身体和本应化作碎片的本体刀缓缓散做点点红色光芒,没有留下一丝来过的痕迹,大部分融入天地无用的体内,小部分宛如特殊的萤火虫一般环绕在他的四周,久久未曾散去,似乎在眷恋着什么。
天地无用跪坐在原地强行令自己睁开双眼,眼睁睁看着怀中的刃一点点消失不见,本体刀插在一旁,双手保持着拥抱鬼童切丸的姿势一动不动。
心痛到无法呼吸。
鬼童切丸的一生如同芒草一般,如今他也在芒草中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