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了根烟,蹲下来,捏着她下巴,逼她抬起脸。
玉梨的眼睛红得像兔子,嘴角破了,泪水把妆花得乱七八糟,却还是漂亮得晃眼。
“记住了,”他吐出一口烟,声音冷得像冰碴,“老子在不在,你这辈子都是我操出来的形状。”
也许是玉梨最近的温顺麻痹了他,又或是他不想让自己的离开太过落寞。
熊爷解开手铐后,犹豫了一下说,“两个小时后的飞机,你送我到登机口。现在去洗干净,再陪你最后一晚。”
凌晨四点五十七分,空调停了,房间里只剩窗外远处跑道灯一闪一闪的冷白光。
熊爷侧躺着睡,呼吸粗重而均匀,胸口起伏像一台慢慢降速的机器。
那只刚拆了石膏的右臂搭在玉梨腰上,掌心贴着她平坦的小腹,烫得惊人。
他没穿衣服,背脊上那道新缝的刀疤在暗光里像一条黑色的蜈蚣,盘踞在肌肉之间。
玉梨睁着眼,一动不动。
她怕自己呼吸重一点就会惊醒他。
她数他的呼吸,数了足足二十分钟,直到那只手终于从她腰上滑下去,无力地垂到床单上。
她才敢动。
动作轻得像猫。
先把他的手臂挪开,指尖托着那沉甸甸的手腕,一厘米一厘米往旁边移。
然后整个人从被子里抽出来,像抽一条湿透的绸带,一点声响都不敢有。
赤脚踩在地毯上,凉意顺着脚心爬上来,她却连抖都不敢抖。
行李箱就放在电视柜下,拉链半开,露出里面叠得方方正正的几件T恤。
她跪下去,膝盖陷进地毯,胸前的柔软跟着微微晃了一下,乳尖擦过冷空气,像两粒被冰咬住的葡萄。
她先摸到护照。
封皮是深蓝色的欧盟护照,烫金星徽,照片是熊爷,寸头、鹰钩鼻、眼神冷得像刀。
机票夹在护照里,曼谷中转吉隆坡,再转巴西。单程。
她手指发抖,却逼着自己把护照放回原位,连折痕都对齐。
再往里摸,衣服底下没有白粉,没有枪,只有几沓用橡皮筋捆好的美元和欧元。
干净得过分。
玉梨咬住下唇,牙齿陷进肉里,尝到一点铁锈味。
她回头看了一眼床,熊爷翻了个身,脸埋进枕头,呼吸更沉。
就是现在。
她从自己风衣口袋里掏出那包用锡纸包着的安非他命。
只有指甲盖大,却足够让他在安检时原地爆炸。
她的手抖得厉害,锡纸发出极轻的“沙沙”声,在死寂的房间里像惊雷。
她屏住呼吸,把那片药塞进他行李箱最里层一件黑色冲锋衣的内侧暗袋,拉链留一条缝,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做完这一切,她额头全是汗,头发黏在脸颊,像刚从水里捞出来。